仲浩洋坦白自己確實殺了他的父親,不過只是失手,他當時沒想殺人的。
奈何那時候的情況不利於自己,他為了從父親不計後果似的毆打下逃脫,瞥見了牆角的一根木棍,他抄起木棍就向父親砸去。
醉了酒的父親反應遲鈍,一下就被砸倒在地,等仲浩洋緩解了身上的疼痛後,起身時才看見地上已經淌了一灘血。
那個整日喜歡毆打他,不管他死活,還搶他在街上乞討得來的錢拿去自己買酒的男人就那麼死去了。
仲浩洋探了鼻息後,渾身血液倒流,手腳發寒,懼怕的渾身都在顫抖,雙腿軟的像麵條似的,無法支撐上身,很快就軟倒在地面上癱坐著。
他一向沒什麼膽子,平時遇到別人殺雞剁肉的場面都不忍去看,更別提去殺人了。
那日若不是他那父親醉酒癲狂,瘋子似的向自己揮舞著拳頭,腳下著蠻力踢,有種不顧他死活的蠻橫,他也不會為了挽救自己而拿起那根木棍。
他實在是太疼了,痛到骨髓時,眼前發昏,呼吸都困難極了,那是接近死亡的感受。
……
當往事再被翻出來,無疑是對當事人再一次的凌遲折磨。
柏瀾看到仲浩洋不停的流淚時,即使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感同身受,卻也能明白他當時發現自己失手殺掉那個不能稱之為父親的父親是多麼的惶恐與無助。
“好了好了二師兄,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我就知道二師兄才不是剛才那些拂雲宗弟子口中說的那種壞人。
你爹不疼你就算了還打你,你是為了保護自己,又不是真的要殺人,再說了,你爹這樣的人也是罪有應得。”
柏瀾從芥子袋裡掏了塊手帕遞給仲浩洋,讓他擦擦眼淚。
仲浩洋接過去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因為有人在身邊安慰,情緒翻湧的更為厲害。
卞清河注意到仲浩洋的情緒變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以後有我們在,沒人敢再欺負你的。
你也不要在意那些拂雲宗弟子說的話,以後誰要是再敢欺負你,我一個打十個,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卞清河邊說還邊揮舞著拳頭,看著有幾分滑稽。
仲浩洋點頭,心間難得被熱意滾燙著,是他沒感受過的美好。
這事就這樣順利的翻了篇,幾人正要從翠翎城啟程回宗門去,向倩卻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行。
柏瀾連忙叫住她:“五師姐,你去哪兒?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宗門去嗎?”
向倩頭也沒回的跟大家揮了揮手,只說:“我還有事在身,暫且不回去,你們走吧。”
“好嘛,這又來了一個喜歡獨行的人。”卞清河嘖了一聲,“她不回,咱們回,走。”
回去的路上路過鹿塘鎮時,柏瀾拉住大家,說要去成衣鋪裡看看。
薛宛非常理解小姑娘的心思,柏瀾大概是想買些新衣裳穿,這個年紀的小丫頭最愛美了。
柏瀾進店的時候還把薛宛給拉著一起去了,說是想讓她幫忙參考一下。
然而進去以後柏瀾卻是在陳列男裝的架子前看了又看,似乎是要給別人挑選。
“小師妹你挑男裝怎麼還讓我來參考,不應該叫大師兄跟二師兄來看嗎?”
柏瀾拉過薛宛,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四師姐小點聲,我是想給二師兄挑兩身新衣裳,你瞧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洗的發白,很陳舊了。”
薛宛悄悄看了一眼仲浩洋身上的衣服,的確如小師妹說的那樣,已經很舊了卻仍被其主人穿著。
可是視線轉回到柏瀾身上的時候,薛宛入目的也是一身款式樸素,布料粗糙的舊衣裙。
這小丫頭自己穿的就是舊衣,沒想著給自己添置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