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收起槍,輕鬆地說。
“我本來就沒有追擊的打算,痛打落水狗倒是無所謂,但傳奇階的垂死掙扎可不好處理。”
先前蕾希就想要進行追擊,是黎帆主動攔下了她,因為他很清楚以蕾希的實力就算追上並且牽制住他,也只會得到慘勝。
更何況將那個上位魔族逼入絕境的人還沒現身,他們仍然處於危險之中,現在可不是分散戰力的時候。
向身後那三位同伴使了個眼色,並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跟上來之後,黎帆深吸一口氣,然後毅然決然地邁步朝著前方那群由傭兵和難民組成的人群走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讓自己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平復下來,同時用盡量沉穩而溫和的嗓音開口說道:“放心吧,暫時沒事了。”
聽到這話,各種複雜交織的情緒展露在他們的顏面之上——驚慌失措、滿腹狐疑以及劫後餘生的喜悅等等。這些情緒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在場所有人緊緊籠罩其中。
有人激動萬分地高聲大喊著:“得救了嗎?感謝女神保佑。”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欣喜之情;但與此同時,另一些人則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拼命地搖晃著腦袋,彷彿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已;更有甚者,直到此刻還未能完全弄清楚狀況,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無神。
就在這時,突然從難民群裡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什麼叫沒事啊!這裡明明已經出現了那麼多死傷的人,就連我的家人也全都不在了啊!嗚嗚嗚......”說話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女性,她悲痛欲絕,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湧而出。
緊接著,又從傭兵隊伍當中傳來一陣帶著斥責意味的叫喊聲:“是啊……你們怎麼現在才到這兒?如果能再早一點的話,也許情況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了!”順著聲音望去,可以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傭兵正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他的身體由於過度恐懼而無法自由活動,但雙眼卻閃爍著憤怒與激昂的光芒,直直地怒視著黎帆。
“要是你當時願意選擇投降的話,說不定那傢伙就能保住性命了啊!可偏偏就是因為你……”這名傭兵咬牙切齒地繼續喊道,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對黎帆的深深怨恨。
他所指的那傢伙自然是倒在地上頭身分離的那位傭兵,屍體尚未收斂,那具首級上的震駭可以說栩栩如生,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他死前感受到的絕望和恐懼。
早已知曉會是這樣,但實際面對這種指責時,黎帆還是不由瞠目結舌,呆然站在原地。
他嘴巴動了動,想要開口解釋,但地上那幾具屍體的存在讓他的任何辯解都會顯得自私起來。
對這些失去親人的人來說,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對他們來說都是藉口。
以往他伸出手之後靠著努力和奮鬥總是能得到一個比較圓滿的結局。
因為那是遊戲,因為那有著糾錯機制,他可以不顧慮性命的去拼搏,去廝殺。一旦轉換到現實,他無法將他人的性命置於自己之上,絕對不可能再為他人而死。
“那麼,我做錯了嗎?”黎帆陷入了自我懷疑,口中低聲呢喃。
這份聲音很輕,但還是被那死死盯著的傭兵吉姆聽到了,他就像是受到鼓舞一樣大幅度強化了報復心和自信心,將粗糙佩劍從腰間拔出,指向黎帆。
“都是你的錯,你根本沒有成為我們領導的資格,結果卻只想著自己,只在乎自己,將我們拋棄掉了。讓那個女人攻擊的時候,要是那個怪物發瘋把我們牽連進去怎麼辦!”
因為殺氣和怒火的影響,緊緊握著劍柄的同時,劍尖在不停顫抖。
“我才不在乎領導的地位……我只是……”
這句辯解已經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