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不贊同道:“媽,你說什麼呢?要是沒有吳大娘和其他叔伯嬸孃澆水,我爸就沒命了。”
聽見這話,院子裡的村民們臉色緩了緩。
哪知,王秀蘭一句話讓他們徹底寒了心。
“我又沒有讓她吳金花澆水,沒有她那兩盆水,你爸一樣能活。再說,我讓她救了嗎?”王秀蘭說話不帶腦子,脫口而出。
等發現周圍人看她的眼神不對,才反應過來。
又連忙解釋:“我不是說大傢伙,我就是看不慣她吳金花。”
“真是個心腸爛掉的玩意。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如一個小輩懂事!”吳金花拉著劉鵬就走。
她是愛說閒話,愛看笑話。
可一旦涉及人命的事情上,從不多言。
蘇錦喊著:“大娘,大伯,你們慢走。等建軍回來了,我們親自上門道謝。”
吳金花心裡舒坦了。
她心中暗想:這建軍媳婦憨是憨了點,人還是不錯。
蘇錦道歉:“各位叔伯嬸孃,我媽她沒別的意思。就是看我爸受了傷,情緒激動了一些。”
“建軍有事出去忙幾天,等他回來,我們夫妻兩個一一上門道謝。”
“哪裡的話,大家都是鄉里鄉親,順手的事。”不少人揮手。
暗道,建軍媳婦會來事。
村民陸續離開。
只剩下高大夫、李村長和他媳婦。
高大夫今年五十五歲,原先是中醫,後來簡單學了一些西醫。
一直在雲龍鎮衛生所裡當值。
給沈遠山身上敷的燙傷膏,是自己調配的。
他還有一些話要囑咐:“紗布和敷料最好是一天一換,等明天我再來。”
“這兩天留意傷口有沒有滲液、異味、發熱、紅腫加劇等感染跡象,或者有無出現呼吸困難等其他異常情況,一旦發現要及時去衛生所告知。”
王秀蘭愁眉苦臉,打斷高大夫的話:“這要多少錢啊?”
“換一次藥膏十塊錢。”高大夫給了一個成本價。
燒傷膏他用的草藥都是極好的。
沈遠山雖然輕度燒傷,但面積大。
一次塗抹就要用不少。
可王秀蘭不這樣認為,她覺得只是簡單清理傷口,就要這麼多錢。
直接就叫了起來:“你這是明搶啊!”
高大夫面上不悅。
他將藥箱背在了肩膀上:“要是後續不想在衛生所換敷料也行,你可以直接去縣醫院。”
甲村去鄞縣坐牛車要兩個小時。
且不說路上顛簸,就這一來一回也不方便。
人家縣醫院的醫生可不會下鄉給你包紮換藥。
王秀蘭自然是知道這一點。
她抹著眼淚,賣著慘:“能不能便宜點,去年剛給建軍娶了媳婦,不僅給了兩百塊錢彩禮還買了三轉一響,現在家裡沒這麼多錢。”
“高大夫,村長。你們是不知道我那親家母有多貪財,嫁女兒連個嫁妝都沒有。”
這話的意思就是,家裡花光了家底娶了媳婦。三轉一響兒媳婦也沒帶回來。
這個時候彩禮大多數都是女方父母收下,但三轉一響要作為嫁妝陪嫁到婆家。
聽見這,蘇錦無語。
王秀蘭還真能扯,人家說東,她扯西。
到後來還能扯上她。
蘇錦立刻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皺皺巴巴的鈔票,一共五塊錢:“媽,這錢是爸昨天借給我的。我本想再湊一點,給我爸寄到海城看病用。現在爸又是這個樣子,錢還是先留給咱家用吧。”
她眼角微紅,看起來可憐巴巴。
村長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