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躲。”
這幾天,沈建軍的心情好似狂風中飄搖不定的風箏。
現在聽見這關心的話,面容重新舒展開來。
沈遠山打完就後悔了:“建軍,爸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外人說咱家閒話。你身為一個軍人,爸怕這些事情對你有影響。”
“爸,你是該打我。”
沈建軍的這一句話讓兩人同時疑惑。
可接下來,蘇錦和沈遠山就知道為什麼了。
“媽放的是毒蛇,也承認了想讓阿錦死!”
“謀殺屬於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即使沒有殺死對方,只要實施了故意殺人的行為,就構成故意殺人罪。”
“我不僅是您跟媽的兒子,更是一個軍人。”
“這事,等媽回來我會去報公安,帶著媽去自首。”
報公安!
這就是給她的交代。
蘇錦盯著沈建軍堅毅的面容,她的心湖像是被投進了一顆小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沈遠山怒了,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次,被穩穩抓住了手腕:“爸,剛才您已經打過了。”
“沈建軍,你想要幹什麼?”
門外傳了怒吼。
沈秀梅扶著院門,臉色蒼白。
原來,沈建軍從縣城前腳剛走,沈建舟就去找了沈秀梅。
她不在乎報不報公安,她在乎的是分家。
於是坐著最早一班汽車,到了雲龍鎮。
又坐了牛車,一路顛回了甲村。
“你個沒良心的,當初爸就不應該心軟,還不如把你扔到河裡給淹死。”
這句話,也喚醒了沈建軍一些記憶。
三歲時,確實他落水了,只不過模模糊糊。
具體的,也記不清了。
聽大姐的意思,當初他落水是爸將他扔進去的。
“爸,我三歲落水,是真的被你扔進河裡的嗎?”
知道沈秀梅說漏了嘴,沈遠山乾脆半真半假地說道:“當年大饑荒,全家都沒飯吃。我是動過想淹死你的念頭,可到最後不也沒下手嗎?”
“誰家不是這樣過來的?”
“爸不還是從嘴裡摳出來一口窩頭,把你養大成人。”
沈建軍的手掌慢慢鬆開。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狼狽地後退兩步。
蘇錦扶住他的胳膊。
心中更懷疑了。
沈建軍三歲,沈建舟還沒出生。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沈遠山怎麼可能會想淹死唯一的兒子。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這幾日壓在蘇錦心口的大石頭隨著這個念頭一同落下。
沈秀梅眼中閃過不悅:“爸,分家為什麼不跟我商量,我的那份呢?”
“什麼你的那份,自古就沒有嫁出去的女兒,還能分孃家的財產。”沈遠山不知不覺將心裡話說了出。
他怕這個大女兒將當年的事情抖落出來,又找補了一句:“秀梅,你到東屋裡來,咱爺倆聊一聊。”
沈秀梅看明白了。
她鬥不過蘇錦,與其鬥,還不如拿著好處離開。
兩百塊和房子,她看不上。
真正的目的,是當年那一盒子小黃魚。
這一次,她有信心。
沈秀梅摸了摸懷裡的報紙,勾了勾唇。
當即,看也不看蘇錦和沈建軍一眼,進了東屋,關上了門。
蘇錦拿著毛巾往壓水井走。
沈建軍後面跟著:“阿錦,鍋裡有熱水。”
蘇錦沒吭聲,打溼毛巾後擰乾。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