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柯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語氣有些無奈,“我敬重秦老將軍。如果只有我一人,我願意拼死保護他。可是,谷中有你,有爹孃,有我這倆小外甥。還有無辜的鄭老伯一家。
若是我猜測為真,朝廷的人馬一定在追殺他們的路上。
萬一讓他們追到谷裡來,咱們都得陪葬。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讓你們被連累。”
沈清棠有些感動,也有些意外,“二哥,我以為你是討厭秦徵和季宴時的。尤其是季宴時,他老扔你。沒想到你願意以死相護。”
沈清柯:“……”
沒好氣地瞪了沈清棠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清棠咧嘴朝沈清柯露出十顆白牙。
沈清柯寵溺地跟著笑了笑,“他又沒真傷我。若他真是秦小將軍,我就原諒他。”
沈清棠眼睛轉了轉試探道:“二哥,假如……我打個比方,秦家軍遭難,甭管是什麼難,總之有一萬兵馬需要藏匿。
你願意把咱們現在棲身的山谷讓給他們嗎?”
“當然。”沈清柯想都不想就點頭,“只要秦家軍不謀反。”
沈清柯頓了頓,倏地眯起眼看著沈清棠,“好端端的,怎麼打這麼個比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沈清棠猶豫了下,否認:“我一個整天帶孩子做生意的婦人能知道什麼?”
沈清柯想也是。
自家妹妹又沒讀過兵書,縱使喜歡做做生意搗鼓些甜品,也不至於知道秦家軍的動向。
秦家軍動向這麼容易洩露的話,早被人滅了。
沈清棠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二哥的態度她已經知道。
回頭還得問問沈嶼之和李素問的意思。
今兒跟二哥聊天,沈清棠突然意識到,她總是習慣以保護者的身份和心態去沈家人。
卻沒想過,自己要做的事是不是他們想要的。
就像沈清柯這麼痛快的願意接納秦徵的人進谷,而她卻以為對他們好,不該讓秦徵的人進谷。
沈清柯也是,為了保護他們,違背本意要轟走秦徵他們。
沈嶼之和李素問也許會有同樣的想法,沈清棠想著這兩天找機會跟爹孃談談。
另外,聽完秦家軍的事,沈清棠覺得再利用他們對付王員外可能不太現實。
對軍人來說,她和王員外都是普通百姓。
怎麼可能幫其中一個對付另外一個?!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王員外是必須要搬倒的。
該怎麼辦?
翌日,沈清棠起了個大早,到王如意的小院開門,做最後的佈置迎接她的富婆們。
沈清棠不會趕馬車,崔曉雲趕車送他們過去順帶幫忙張羅下食材。
今日都是女眷,沈清棠不能讓季宴時進門,又沒斷奶還不能讓他帶著孩子離太遠。
思來想去就找秦徵借了他的豪華房車,停在小院後巷。
這樣沈清棠忙裡偷閒時能從小院後門出去到馬車上給兩個小傢伙餵奶。
糖糖果果困的時候也能在車上睡覺。
馬車很大還能捎帶一部分物資過來。
美中不足的是,秦徵也跟了過來。
拿人手短,借了他的馬車總不好趕他。
不過,沈清棠連季宴時都指使,自然也不會放過秦徵。
讓他在王如意小院的衚衕都插滿了引路旗。
引路旗是學現代婚禮的,一些五彩旗幟,從各個路口一直延伸到小院。
無論富婆們的車、轎從哪個方向來都能順著旗彩旗找到小院。
小院之前的牌匾被沈清棠用紅綢布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