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氣繚繞、靜謐肅穆的往生堂內,氣氛卻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堂主胡桃,這位平日裡古靈精怪、活潑俏皮的少女,此刻卻像是被點燃的爆竹,滿臉漲得通紅,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鐘離,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
“鍾離客卿~”
胡桃雙手狠狠地叉在腰間,平坦的胸脯因為生氣而劇烈地起伏著,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質問道。
“你對這個月往生堂裡突然多出來的這些賬單,到底有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頭緒啊?”
那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在這空蕩蕩的堂屋內迴盪著。
鍾離倒是氣定神閒,仿若置身事外一般。
他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捏起面前茶盞的蓋子,優雅地撇去浮在表面的茶葉,隨後微微仰頭,輕抿了一口那冒著熱氣的茶水,動作不緊不慢,舒緩而又自然。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放下茶盞,發出一聲輕微的“嗒”的聲響,接著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
“以普遍理性而論,這些物品可皆是世間難得一見的上好佳作,其工藝之精湛、歷史之悠久、文化底蘊之深厚,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若是將它們放置在一旁,任由歲月的塵埃無情地將其掩埋,使之明珠蒙塵,那實在是暴殄天物,太過可惜”
“夠了!”
鍾離的話還未說完,胡桃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額頭上青筋瞬間暴起,根根清晰可見。
胡桃瞪大了雙眼,眼中彷彿能噴出火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歇斯底里地吼道。
“這就是你把這麼多賬單都寄到往生堂的理由嗎?!不行,絕對不行!本堂主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這麼胡鬧下去了,快給我統統退回去!!!”
就在這兩人僵持不下,氣氛緊張得好似能凝固一般的時候,突然,一陣清脆的推門聲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局面。
“哈哈哈,胡桃,我在門口就聽見你這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啦,還是這般有活力啊~”
一個爽朗而又帶著幾分戲謔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胡桃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隻突然看到了燈塔一般,原本滿是憤怒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就像一隻敏捷的小鹿一樣,轉身飛奔過去,撲向剛進門的砂金,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那模樣就像是找到了最堅實的依靠。
“砂金!你可算是來了,你快來給我評評理,看看鐘離他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胡桃一邊“抽噎”著,一邊把臉埋進砂金的懷裡,不停地蹭來蹭去。
“再這樣下去,往生堂都要被他搞破產啦!!!”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花。
砂金先是被胡桃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他低頭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賬單,那些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名目彷彿在訴說著這場“鬧劇”的緣由。
砂金微微彎起嘴角,輕輕地笑出了聲,那笑聲在這寂靜的堂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鍾離先生,您這高雅的興致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砂金一邊說著,一邊饒有興致地抬起頭,細細地打量起鍾離來。
只見鍾離一襲古樸的長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靜如水。
只是此刻看著死死抱住砂金不肯鬆手的胡桃,嘴角微微地抽搐著,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無奈地不知從何說起。
鍾離在心中暗自嘆息。
要不是自己如今“錢包”不在璃月,失去了經濟來源,無奈之下,也不會把這些賬單寄到往生堂來。
砂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