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師爺，你怕是還沒弄清楚狀況。”黃勝粗聲粗氣地打斷朱師爺的哭喊，滿臉橫肉擠在一起，顯得格外兇惡，“現在是你求我們，不是我們求你。你就是喊破喉嚨，這個姓福的大夫也救不了你！”
歐陽明也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朱師爺，語氣陰冷：“朱師爺，你最好識相點，乖乖招供。否則，我們兄弟幾個可不會像首領這般好脾氣。”他說著，有意無意地拍了拍腰間的佩刀，刀鞘撞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突然，一陣騷動從押著朱師爺計程車兵中傳來，伴隨著幾聲壓抑的嗤笑。
“將軍…他…他…”一個士兵指著朱師爺腳下，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順著士兵的目光看去，一股騷臭味瀰漫開來，一灘深色的液體正從朱師爺的褲腿下蔓延開來。
他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鬨笑聲再也抑制不住，幾個將領都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歐陽明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指著朱師爺說道：“瞧瞧這慫樣！虧你還是正陽縣的師爺，真是丟人現眼！”
朱師爺此刻羞愧難當，渾身顫抖得如同篩糠。
他驚恐地環顧四周，最終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陳浪，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笑聲漸漸停歇，歐陽明走到朱師爺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厲聲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去水路碼頭做什麼？”
朱師爺嚇得魂飛魄散，依舊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地看向陳浪，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歐陽明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陳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這位福大夫和朱師爺的關係匪淺啊…”他頓了頓，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福大夫，您說呢？”
陳浪微微一笑，拱手道：“黃將軍，歐陽將軍，在下與朱師爺的確有過幾面之緣。看他如此驚恐，想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如，讓在下試試，或許能讓他開口。”
黃勝濃眉一挑，看向歐陽明，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歐陽明略一沉吟，笑道：“福大夫既然有此雅興，不妨一試。不過，若是福大夫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休怪我們兄弟幾個不客氣了。”
陳浪點頭，緩步走到朱師爺身邊，俯下身，輕聲說道：“朱師爺，不必害怕。有些事情，說出來或許比憋在心裡要好得多。”
朱師爺渾身一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顫抖著湊到陳浪耳邊，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福大夫…救我…燕州…燕州總督…五萬大軍…水路…”他斷斷續續地說著，語氣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王…王守義…迎接…”
陳浪聽完朱師爺的低語，臉色驟變。
五萬大軍，水路突襲，這對於黃巾軍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他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陳浪直起身，看著面前瑟瑟發抖的朱師爺，以及周圍虎視眈眈的黃巾軍，緩緩開口：“朱師爺，你說的這些…”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黃勝身上，“…可否當著眾人的面，再說一遍？”陳浪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朱師爺聞言，身子猛地一顫，驚恐地抬頭看向陳浪，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掙扎。
他明白，一旦將這個訊息公之於眾，他將再無活路。
陳浪似乎看穿了朱師爺的顧慮，微微一笑，附在他耳邊低語道：“朱師爺，你以為不說，就能活命了嗎？燕州總督派五萬大軍前來剿匪，訊息遲早會走漏。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坦白，或許還能爭取一線生機。”
陳浪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朱師爺瞬間清醒過來。
他明白，陳浪說得對。
與其等死，不如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