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不過。陳婉君竟然連他的筆跡都仿的一模一樣。墨心不再看她,努力剋制心中情緒湧動,墨墨收起信稿。
此後無話,二人又至會館,開始一天的工作。
到了會館之後,墨心挑了合適的材料和工具,開始扎書。但是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屢屢出錯。他無奈停了下來,拿起那些手稿,忍住胸腹傳來劇烈痛楚,用顫抖的手挑出那張信箋,又看。他以為自己忍得住,誰料倏忽之間,猛的一陣暈眩上頭,墨心只覺胸中一股濁氣瞬間衝破束縛噴湧而出,紅色鮮血再次破口而出,噴灑在那張信箋之上。
這一切,陳婉君在辦公室監控屏上看得真切。她立刻跑了出去。可是當她跑到樓下,墨心已經不見蹤影。她走到工作臺前,桌子上只留下了工具和手稿。那張信箋消失了。如果不是桌子上殘留星點血跡,剛才監視屏上的一切都彷彿從未發生過。
她強忍血氣上頭那一股爆脹暈眩之感,飛奔至門口問安保:
“吳哥,墨心法師去哪裡了?”
“他剛才急匆匆走了。跟我說他有事出去一趟。”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但是他沒帶傘。”
陳婉君拿起旁邊傘筒裡的傘,立刻追了出去,可是已經不見人影。她挑了鼓樓方向繼續追,因為那裡過去不遠就是春燕齋。她快步疾走,雨水打溼了她的鞋子,溼了她的襪子,再溼了她的裙子,她一路追至春燕齋,直接跑了進去。
張春燕看見陳婉君踏雨而來,連忙遞出紙巾給其擦手。
“陳館長,您這是?”
陳婉君沒有接紙巾,她不是來看紙的。她一邊向屋內張望,一邊急切問道:
“張老闆,我找人。有沒有見一位僧人?”
“沒有。今天雨那麼大,開門見客,您還是頭一個。”
“那我先走了。”
“唉,等下……”
張老闆本想叫住她詢問僧人細節,但是陳婉君已經打了傘,匆匆離開了。
墨心在對角巷子內靠牆側立,目送陳婉君離開。她的下半身幾乎溼透,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她還是那個她,他卻已經不再是自己了。大雨溼了他的僧袍,溼了他的念珠,也溼了他的眼眶。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在這滂沱大雨的偽裝之下,他讓血繼續流著,他讓那些殷紅被淚水沖刷,又繼續被雨水沖刷,他讓自己痛到麻木。
待陳婉君的身影完全地消失於他的視線之後,他才從一旁的巷子裡出來,走入春燕齋。張老闆看見墨心,渾身溼透,衣著狼狽,也顧不得打招呼,連忙遞出了自己用的乾淨手巾。
墨心沒有接手巾,也沒有打招呼,他急切地從懷裡取出一張信箋,道:
“我不小心弄髒了一位客人的託付。您幫我找一下這個紙。我要一模一樣的。”
張老闆接過那張信箋,他仔細摸了片刻,追問道:
“剛才陳館長來找的僧人是你吧。”
“是的。”
“您不會是墨心大師吧?”
“是的。不要告訴她我來過這裡。這張信箋對她來說十分重要,只要你能拿得出一樣的紙,我便能再仿製一張。”
“好。這是她上次定的紙,要求高價格也高,剩的不多,買的也少。應該還有一些,我去找找。”
“多謝。”
“對了,您溼成這樣,要不去樓上烘一下?”
“不必了。”
很快張老闆就拿了一包紙從後面出來,手上還有一條大毛巾。墨心接過毛巾,擦了臉和手,放下毛巾之後,接過紙。他反覆確認無誤之後,正打算付錢,被張老闆攔住了。
“拿去吧。我能收出家人的錢?”
“您開啟門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