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瞬死寂。
片刻,熊哥仰著頭大笑起來。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大笑話一般,笑了半天都停不下來。
一旁,鬱章回過神,咬牙看向池早,眼中噴火,似是在質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要是當真惹怒了熊哥,那……
這一幕,除卻兩人立場互換,簡直和幾個小時前農場對峙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只是當時池早成功阻止了鬱章打死池硯彬,但現在,鬱章卻拿池早一點辦法都沒有。
“熊哥,不如聽我說完再笑也不遲,你覺得呢?”這時,池早又開了口。
她聲音平緩,一點都沒有因為出口的話被人嘲笑而生氣。
熊哥笑聲一頓,房間裡又恢復了死寂。
他看著池早,眼神晦暗不明,比起方才帶著兇光的模樣,此刻卻更駭人。
池早任由他打量,面上看不出懼色,但放在桌下的手,卻緊張的攥成了拳頭。
就在她幾欲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時候,終於,熊哥開口了,“行,都到這份上了,不讓你說弄得好像老子怕了你個丫頭片子似的。”
“來,痛快說,老子就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說著話,他大馬金刀的重又坐下。
池早微微鬆了口氣,神經卻依舊緊繃著,“就像我剛才說的,就賭熊哥你全部身家的一成。我贏了,我拿錢走人;要是輸了……”
池早頓了下,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話。
半小時後。
腳踏車上綁滿大包小包的東西,被鬱章推出了小院。
池早跟在後面。
兩人出來後也沒說話,只飛快步行離開。
直到走出很遠,鬱章才突然站定。
他憤怒的鬆手,“哐”一聲,任由腳踏車摔倒在地。
他轉身,一步跨到池早跟前,低頭惡狠狠的瞪著她,“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想死別連累我!”
他咬著牙,壓低的怒吼從齒縫間擠出。
因為驚懼,他額頭青筋暴起,身側攥緊的拳還在隱隱發顫。
就像池早說的,他還有珠珠要照顧,想到方才熊哥拍到桌上的槍……
鬱章一陣陣後怕。
池早看了眼面色極度難看的鬱章,垂下眼簾,“抱歉,是我衝動了。”
她抿了抿唇,“以後我自己去見熊哥就行,你不用再去。這樣萬一出差錯,應該也不會牽連……”
“應該!應該!你也說是應該!”鬱章憤怒的打斷,“你覺得就熊哥那種人,會按照你的應該做事嗎?”
“抱歉,是我連累你了。”池早深吸口氣,再次道歉,“雖然我有我的理由,也有把握事情能成。但……把你牽扯進來確實是我的錯。”
“這樣,等拿到錢,我分你一半當賠禮,行嗎?”
“拿到錢?呵!”鬱章氣急諷刺一笑,“你以為熊哥是什麼人?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狗屎運真的賭贏了,你以為,他會給你錢?天真!”
話落,想到自己就是把池早打死,也沒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
鬱章胸口劇烈起伏,恨不能打死之前一時心軟帶池早來見熊哥的自己。
他喘著粗氣,憤恨的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樹上!
“咚”一聲悶響。
樹幹震動了下,葉片發出沙沙輕響。
“你放心,我有辦法讓熊哥按約定給錢。”池早鄭重的說。
畢竟熊哥那人看著凶神惡煞,其實最講信用有義氣,是能一個人扛下罪行,寧肯自己去蹲監獄,也要保住手下小弟的人。
“最好能像你說的那樣!”鬱章扔下一句,又瞪了池早一眼,轉身大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