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萇沒想到自己這麼輕而易舉就被溫北君看了出來,明明自己已經做了很多的偽裝了,可是好在溫北君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提了一句,甚至沒有點明。
老人嘆了口氣,“你太低估溫北君了。你自以為學了些拳腳功夫和謀略,就能抗衡在沙場上身經百戰的溫北君?”
溫萇知道,自己差點就把整個龍庭溫家推向了一個無底深淵。
胡寶象死只是早晚的問題,他已經觸動了元孝文的利益。
雖然表面上元孝文一直在追求著制衡文武,可是在實際上元孝文只是把文武都換成了最忠心於他的臣子。
元孝文和學宮的關係毋庸置疑,朝堂之上,學宮黨當道,不像之前權勢滔天的白黨,權力集中於老相胡寶象一人,而今玉琳子死,學宮黨大權基本文在賀熙,武在溫北君。賀熙是個孤家寡人,未娶妻未生子,溫北君只有個侄女,還已經成了大魏的郡主。
老相胡寶象錯就錯在,在下臺了之後,還在醞釀著再次重返朝堂。元孝文可以允許老相有一些自己的勢力,但是絕不允許老相威脅到他的利益。
胡寶象三番五次的向溫北君出手,已經觸怒了元孝文,之前處死尹隆已經是個教訓了,但是胡寶象根本經不起調查,姜昀已經上書大王,狀告前相胡寶象十八條大罪。
自己竟然和胡寶象攪在一起,甚至去刺殺溫北君和溫鳶,真是失心瘋了。
溫萇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殺了溫鳶,等著他的將是什麼。溫北君如此在意自己的侄女,如果他真要殺了溫鳶,就算他身後有著魏王,甚至是秦天子保著都沒有用。誰能攔住瘋了的溫北君?
在行刺之時,他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時機,趁著溫北君臥病在床夜襲天殤將軍府。他覺得,憑著自己的身手,可以輕鬆完成胡寶象給他的任務。
完成了這次任務,胡寶象順利重回朝堂,他再也不需要依賴祖父,他也可以證明給祖父看,他溫萇,憑自己,也能堂堂正正的在朝堂上混出個名堂來。
可他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帶著病都可以輕鬆擊潰他。
溫北君真的還屬於人的範疇嗎?
溫萇自知自己有些身手,雖然算不上宗師手段,但也已經是一流的高手了,可他覺得溫北君可怕的和鬼沒有兩樣。
後來溫北君的事蹟不僅僅流傳於西境,而蔓延至魏地,甚至於天下之時,他愈發後怕。
尤其是溫北君帶著五百騎,就在燕國的腹地,截斷了燕國的補給線。
若不是當時溫北君守在溫鳶門前沒追自己,怕是自己早就交代在了天殤將軍府內。
這就是臨仙的惡鬼,溫北君。
溫萇知道,在中原地帶,民眾往往會祭祀惡神,祈求惡神的寬佑,來免去災禍和苦痛。
其中,有位惡神,就叫做北君。
溫奇桓看著陷入沉思的溫萇,語重心長地說道,“萇兒,你當明白,這朝堂之上的爭鬥,絕非你想象中那般簡單。天下亂成這個樣子,沒有一個世家可以說安然無恙,金陵蘇家的嫡子,不也被楚人砍了腦袋?如今,你必須與胡寶象徹底斷絕往來,安心待在家中,我會想辦法平息大王的疑慮,儘量讓此事不影響到溫家。”
“祖父,孫兒知錯了。只是孫兒不明白,元孝文如此大費周章地更換臣子,難道就不怕引起朝堂動盪嗎?”
溫奇桓微微一笑,卻帶著幾分苦澀,“元孝文並非昏庸之君,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考量。他以學宮黨取代白黨,是因為學宮黨多是他親手培養,更易掌控。且他在更換過程中循序漸進,並非一蹴而就,雖有波瀾,卻也不至於讓朝堂徹底失控。而我們溫家,只要不捲入太深,尚可保全自身。”
關於溫家的事,老人倒是沒有騙溫北君,也沒有這個必要。溫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