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熱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腹中,竟似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裡流淌開來,使得他心中原本籠罩著的陰霾也漸漸地被沖淡了幾分。
“文長兄,此次你風風火火地趕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呀?你可得跟我講句實在話!”陸子岡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徐渭。
只見徐渭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唉,實不相瞞吶,陸老弟。如今軍營裡的兄弟們可真是對你思念得緊哪!這不,我此番出來,也是受了戚將軍的託付。他希望,倘若能夠勸說你重回軍營繼續擔任軍師一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要是你執意不肯回去,咱們也絕不強求就是啦!”說罷,徐渭不禁流露出幾分感慨之意。
陸子岡聽後卻是微微一笑,搖著頭說道:“呵呵,文長啊!你瞧瞧我如今這情形,哪裡還走得開喲?每日來找我雕刻玉石的客人,沒有一百也足有幾十個,我整日裡忙前忙後的,都快要應接不暇啦!甚至都打算給自己立下個規矩,每月至多隻接兩件玉器雕刻的活兒。只是念及這玉坊剛剛成立沒多久,根基尚淺,我便咬咬牙又堅持下來了。想著等手下的那幫徒兒們都慢慢成長起來,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我也好真正歇一歇,好生放鬆放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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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聞此言語,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如此看來,你心中已然有所決斷咯!”
“哈哈,沒錯!自開啟辦這玉坊的那一刻起,我的主意就已拿定啦!更何況,我早已向師父許下承諾,定要將這琢玉的精妙技藝傳承下去、發揚光大呢!”陸子岡一臉堅定地回答道。
“呵呵呵……”徐渭發出一陣輕笑,他緩緩開口道:“這幾日啊,我人在蘇州,可沒少聽聞關於‘水仙簪’的種種傳聞吶!想來以你的天賦和勤奮,這段時間裡技藝定然更上一層樓、愈發精進了吧?”說這話時,徐渭的目光緊緊盯著陸子岡,眼中流露出滿滿的期待之色。
陸子岡聽後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幾分謙遜之意回應道:“你過獎啦!雖說我的技藝的確是略有長進,但與文長兄你在書畫方面的高深造詣相比起來,我這點兒雕蟲小技簡直不值一提喲!要是有機會的話,小弟我真想懇請文長兄能夠為我最新制作出來的那些玉器題上幾個字呢,如此一來必定會讓它們增色不少哇!”
“哈哈哈……”徐渭爽朗地大笑起來,擺了擺手說道:“你這傢伙就別再拍我馬屁啦!如今的我不過只是個小小的軍前參謀罷了,整日忙於軍務,哪還有多少閒情逸致去作畫喲!”
“嘿,你就甭謙虛啦!我才不信呢,如果眼下沒有戰事困擾著你,難道你還不會趕緊抓起畫筆來畫上那麼幾筆嗎?”陸子岡調皮地眨眨眼,笑著調侃起徐渭來。
“好啦好啦,咱們先不提我咯。話說回來,我倒是真心好奇得很吶,你那支白玉水仙簪到底是怎樣雕刻而成的呀?倘若其中涉及到一些不便外傳的獨門秘訣,那就算小弟我唐突冒犯啦,你千萬別見怪哈!”徐渭一臉認真地問道。
陸子岡一臉誠摯地回答道:“哎呀呀,文長兄你太見外啦!這件事情本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呢。說起這支玉簪吶,首先得使用砣具把中間部分給鑽空咯,然後嘛,就得用到我師父傳授給我的那把昆吾刀啦。這玉簪子正是靠著這把神奇的刀才雕刻完成的喲!不過呢,在我師父出門雲遊之前,可是特意留下了一條非常嚴格的禁令哦:除非是那種有能力、有決心繼承咱們這治玉行當的徒子徒孫們,要不然這昆吾刀絕對不能輕易展示給別人看。”
聽到這裡,徐渭不禁瞪大了眼睛,滿是好奇地追問道:“這到底是為何?怎麼會立下這麼個奇怪的規矩呀?”
陸子岡微微一笑,緩緩解釋道:“文長兄有所不知啊,我師父他老人家一直覺得吧,這昆吾刀可遠遠不止是一把普通的刀子那麼簡單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