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等了一會兒,見呂茅並無反應,於是說道:“做不到?我倒可以試試。
看,我的解法一共三步;你的,兩步。但是,你的解法是從這條定理出發的。那麼,請問,這條定理是怎麼來的?”
談到具體問題,呂茅的腦子又轉起來了。
定理?是個啥?結合前後文,哦!應該是這個意思。這是我們川越門派的詞彙,簡潔、精準。
可問題是,我已經不記得了。自從我得出這個定理之後,就一直用,都好幾年了,也沒發現有問題啊!
難不成是錯的?那又怎麼會得出跟您一樣的結果?而且,如果真是錯的,您直接指出來不就行了。
您到底想做什麼?
先聽命行事吧!嗯當初是怎麼弄出來的呢?
沒多久,呂茅成功找出回憶。畢竟他也是親自刻過苦的。
剛說了一句“先生”,旁邊伸過來一隻胖手,手中捏著一支筆。
範良笑道:“師弟,寫下來。”
呂茅連聲稱謝,接過來後奮筆疾書。很快寫完,雙手遞給王大衛。
王大衛點頭:“嗯!很好,邏輯清晰。那麼,你用來證明前一條定理的這條新定理,它又是怎麼來的呢?”
呂茅心有所悟。是啊!這條也得證明啊!可是,一定要追根溯源嗎?從定理開始解決問題難道不行?每次都從頭開始,還要定理有什麼用?
不過既然先生要求,那我就寫吧!或許,先生想用來寫書吧!
呂茅繼續思考。
其實王大衛的內心遠比他表面上看起來更震驚。
好小子,你這哪裡是奔著初中去的,分明是奔著高數走的。你都自學到哪兒了?我得好好看看。不過,既然這些你都已經研究到了,怎麼就沒想出我那個更簡潔的辦法呢?數學之內也有偏科?
很快,呂茅又交上一張答卷,然後,繼續寫。因為他知道,這個,還得證明。
一連七張,呂茅終於停筆。
王大衛卻更加詫異。因為,最後一張並沒有走到公理,而是回到了第一個需要證明的定理。也就是說,這七張紙是一套完整的迴圈論證。
這,你沒發現它有問題嗎?
呂茅沒發現,甚至還有點兒小得意。先生啊!弟子雖然跟您比還差得遠,但也算是小有所成,起碼能做到自圓其說。
是的,世上有很多學問其實都是自圓其說的。因為大部分人類的辨別能力都不怎麼樣。能做到這一點,這門學問就可以混下去。
但,科學不行。
王大衛看著呂茅,眨巴了兩下眼睛,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皺起眉頭,反覆思量,最終還是決定再挽救一下。
於是王大衛緩緩道出:“你畫了一個圈兒,是吧?”
呂茅點頭。
王大衛:“如果,這七條定理中有一條是錯誤的,那”
呂茅略有遲疑,隨即,面色慘白,汗出如漿。
好!王大衛在心中感嘆:這說明你還有的救。
誒?誒?你這臉色怎麼越來越白?我去!我哪句說重了?壞了,壞了。學數學的容易瘋,搞理論的也容易瘋,兩個加一起好不容易遇上個好苗子,你可別瘋了。
“別急,別急。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錯的,全對。”
這句話產生了不錯的效果,呂茅的臉色開始好轉。
王大衛又補充道:“至少,在我現在的認知中,它們都是對的。”
呂茅臉色的回暖期戛然而止,進入震盪期。
王大衛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媽的!早了。趕緊補救:“咱別急,再想想辦法。你看,你能不能跳出這個圈兒,再找出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