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來箭往，李家的一對兒難兄難弟始終沒談攏。兩人意見並不一致。
李玄輔已經喪失信心，主張北岸的北走，南岸的南逃，活下去就好。李家這幾年的拼搏一朝散盡，將來如何，且看兒孫吧！
李玄驥卻不甘心。他往北走，大機率能在西夏謀求一席之地，可李玄輔就危險了。
跟志願軍打了一天，沒見到王韶，還有許多名將也沒露面。那些人在哪兒？李玄輔往南逃十有八九會一頭撞在鐵板上。
即便李玄輔運氣好，躲了過去，他又能去哪兒？李家名聲在外，尋常的小勢力可沒人敢收留他。
還不如現在殺馬，填飽肚子，今夜再做殊死一搏。
日落西山，晚霞絢爛，漫天的火燒雲壯美至極。漸漸地，兄弟倆察覺到一絲異常，這火燒雲裡怎麼有股煙味兒？
起身向西眺望，仔細分辨。壞了，是真的燃燒，隴朱黑城著火了。
時間倒回至下午，閏哥躺在草堆上假寐。屋裡很安靜，沒人舂米，也沒人說話，都在養精蓄銳。
不知幾時，房門開啟，他們被叫到院子裡集合。
院子很大，兩、三千人聚在一起也只佔了一少半兒地方。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發出壓抑而又平穩的嗡嗡聲。
不一會兒，院門口走進來一隊軍官。為首之人全身甲冑，氣宇軒昂，來到眾人近前，一開口，露餡兒了。原來是德吉大公公。
德吉今天的第一項工作是思想教育，主題是忠孝，忠孝的物件自然是木徵。講得慷慨激昂，口吐蓮花。
小樹站在人群裡，左耳聽、右耳冒，心裡全是冷笑，一點兒沒記住。反正總不至於讓我到前面複述一遍，再來一篇聽後感吧！
很快，德吉講完了。自己覺得發揮超常，效果極佳，這幫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肯定能心甘情願為主上賣命。一揮手，讓人推來兩輛車，扯下車上的幔布，露出裡面堆放的兵器。
人群向前湧去。
小樹雙眼放光。要出事兒了，甭管出的是什麼事兒，手裡有個好傢伙就能多一份保障。剛一邁步，被人絆了一腳，直接撲倒在地。
回頭看，發現絆倒自己的人竟然是閏哥，此刻正滿臉歉意地俯身攙扶自己。只是這歉意怎麼看都流於表面，一點兒也不走心啊！
同屋的人七手八腳扶起小樹。
被這麼一耽擱，好兵器都被人挑走了。輪到他們的時候，車裡剩下的都是殘次品。小樹的刀刃上有五個豁口，跟鋸子似的。閏哥的槍桿還是彎的。
小樹很沮喪，卻也沒問。閏哥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接下來是分組、整隊。搶到好兵器的都被安排站到了前面，他們這一屋子人則排在最後。小樹心花怒放，這一跤摔得真值。
開拔。小樹跟著閏哥走出院子，街上很冷清，沒人，家家關門閉戶。
不正常啊！小樹暗自合計。這不是要出事兒，而是已經出事兒了。出的什麼事兒呢？志願軍追過來了？不像啊！都沒聽到喊殺聲。德吉要帶我們去哪兒？
走街串巷，沒多久，目的地出現在前方，是一座高牆大院。院門緊閉，門口空無一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被命令去開門。他們舉著盾牌，小心翼翼地靠近。
還有不到二十步的時候，院子裡有人一聲暴喝，緊接著，大門兩側的高牆後出現一排身影，人人舉弓，朝外面猛射。
雖然有盾牌，又心懷警惕，但那十人還是瞬間就倒下了一半兒，五個退回來的幸運兒也是人人帶傷。
德吉大怒，下令前排百餘人強攻。這一次成功推進到大門前。
不成想，大門突然洞開。一員悍將手持雙板斧，帶著七、八個人衝出來，逢人便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