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遮蔽視野的雨水下,眼前是餘永澤充紫猙獰的麵皮,他嘴唇開開合合,卻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她有些不耐煩,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你要帶我去哪兒?”
“喝、喝……”
他吃力地呼吸著,眼瞼卻上翻,細雨飄進那顆眼珠裡,撐起片片血色。
虞初虎口一折,掐斷他脆弱的喉骨。伴著無處不在的雨,緩緩閉眼。
“看清了?他去的方向。”
系統忙的焦頭爛額,此刻抹了把腦門上不存在的汗,正在對比著。
“宿主稍等……這傢伙……速度……北……不……對…”
系統的話語隨著漸大的雨聲淹沒在狂湧的黑暗中,她耳邊的聲音遠去,世界靜默。
虞初再次醒來之際,她早已遠離那片無聲潮溼的世界。
房內昏暗,身下是柔軟的床鋪。她坐起身,沒錯過身側的溫熱。
謝衍橫過手臂,睡得迷糊,將她往枕頭上按,“唔,睡……”
含糊不清說完他乾脆往這邊滾,頗為無賴將手往她腰上一擱,不動了。
虞初:……
她揉了揉眉眼,一時沒去管他。
羊毛的出現徹底排除了她到了新世界的可能性,虞初扭了扭脖頸,開始詢問。
“我睡了多久?”
系統還在演算,聞言頭也不抬,“宿主一共睡了五天,兩天前宿主殺掉餘永澤後被一群傢伙帶走了。然後羊毛又帶著宿主來到了這裡,他到了之後為宿主處理了身上的水汽又是和宿主一樣倒頭就睡。整整睡了兩天了,話說他真的是羊毛嗎?這麼能睡的?”
虞初:……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宿主了?
無力開口的她嘆了口氣,伸手去掐謝衍的臉:
“這裡是何處?”
虞初,“都睡了兩天了,他是豬嗎?”
系統一頓,後知後覺,“宿主你不是也睡了五天嗎?”
虞初,“我那是升級,他是什麼?豬!”
系統:……
這難道就是設問嗎?該死,它宿主不僅精通反諷語文還挺好?!
不想說話的系統老實計算路線去了,早知道跟羊毛學學數學物理了,這破路線它算了兩天還沒算出來!這也不怪它,畢竟虞初搞死餘永澤時,他還沒跑出去二里地,想要推算目的地,哪兒這麼容易?
難以忽視魔頭的魔手,謝衍拍了兩回沒拍掉,有些不爽。
“哪兒?我還能害你?別墅區……”
終於拍掉魔手的謝衍將臉一埋,又是迷迷糊糊陷入香甜的夢境。
她垂著眼皮,壓低聲音,“他想害我,我醒來時,看見他扯著我,將我往前推……”
室內寂靜。
虞初抿著唇,語氣帶了絲驚恐害怕,“可我看不見,雨太多了,我看不清楚,看不清楚……”
她彎下腰,唇瓣湊近他耳側。
“後來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見到了他們,他們張著嘴在說什麼,可我、可我什麼也做不了…”
“為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呢?”
她面上含著冰冷的笑,道出的話語顫抖悽惶。
餘永澤只帶她一人離開。一是她虛弱不已,二是她異族的身份已然暴露。既是離開酒店,那定要去見人。
而謝衍睡夢之際,說不會害她。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餘永澤所作所為,是為害她呢
可她作為他們唯恐避之不及的喪屍,又是什麼促使他們鋌而走險呢?
他將臉埋在鬆軟的枕頭上,凹下一個淺坑。好似睡著了。
虞初的聲音很輕,輕到恐怕打擾他,“你說不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