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廂見有戲的謝衍暗戳戳遞了只筆過來。
動作微頓,她側眸望去。
他垂著眼,眉眼依舊鋒利張揚,只是神色卻不復以往。薄唇微抿,眉尖緊蹙,竟是帶上了絲縷難以掩飾的緊張。
虞初不是很懂。
但她向來不會為難自己。
“你是在緊張這個嗎?為什麼?”
她見他眨眨眼, 拾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復又垂下眼簾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然是因為你啊”
語氣理所應當,卻是讓她更迷惑了。
“因為要我實現願望嗎?”
他沒再看她,只是短促笑了一聲,唇角苦澀。
那一瞬間虞初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只是他到底什麼也未說。
卻是將擰好的筆放在了她掌心
好半晌,兩人沒有多餘的舉措。
他看著她掌中冰冷死寂的光,語氣很輕:
“你還會走嗎?”
“什麼?”
“我說……”
他吸了口氣,眼眶發熱。
“你下次離開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一聲嗎?”
“不用其他”,他覺得今日客廳的光有些刺眼,竟教他覺得坐在他身旁的她身影虛幻,飄渺的不似真實。
“只需告訴我一聲,一個動作也好,一個留信也好。”
“或者……讓我看看也好”
那種一睜眼醒來看不見她的感覺太糟糕了。
他笑了,是這五年來,從未有過的開懷。
“我不想再有過這樣的五年了,提心吊膽、輾轉難眠,怕你不要我了,怕你不再回來了,也怕我再也見不到你……”
“我有時會覺得,我不像在活著,不知何時何日,我就會死去。”
這一點謝衍並未誇張,畢竟就如系統所說,魔頭一旦發狂。
他同整個世界,都會完蛋。
雖然目前看來,她並沒有那個想法。
系統看著自家沉默下來的宿主,“……宿主,你難道也是被羊毛感動到了嗎?唉,為什麼這個羊毛也不按套路來啊?我還以為他跟小說裡的鋸嘴葫蘆一樣,你不說我不說,你猜來我猜來,最後搞成了大誤會唉……咦宿主你怎麼不說話?完蛋,難道宿主你是鋸嘴葫蘆嗎?”
虞初:?
“我只是覺得,他在情感綁架我。”
系統:???
情感綁架是個什麼玩意兒?
它家宿主果然是魔頭啊!
這一般人怕是都說不出這種冷漠無情的話。
“那、那宿主打算怎麼辦?”
虞初不打算怎麼辦,她捏住了那支筆,淡淡開口:
”嗯,我要走了。”
謝衍:……
系統看著自家宿主在協議末尾填下自己的名諱,“啊啊宿主,你真的要同意嗎?可惡這一切都是羊毛的詭計啊!果然是靠這情感綁架我宿主吧?宿主你不是看穿了羊毛的把戲嗎?為什麼還要同意啊啊我不同意啊!!”
他默了默,再次開口時,話語已帶上了苦澀嘶啞:
“……什麼時候”
虞初有些不開心,因為系統並沒有傳來提示。
“就在近日吧。”
她說著放下協議,從沙發上起身,“我答應你,走的那日,會告訴你。”
“雖然沒有功德,但我還是個好人!”
系統:……
虞初先一步上樓了,徒留他再次回到了空蕩死寂的客廳。
慘敗的光束照亮了此間所有陰暗之地,卻在他身後,拉出了一道幽暗細長的影。
謝衍翹著嘴角,指尖摩挲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