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肅殺。
當虞初一刀掀翻守在門口的山匪時,所有人做的一切準備皆是笑話。
包括最有可能下黑手的老二、拿著調令還未來得及調兵的樓珏,以及並未喝醉早有準備的山寨老大。
那位身無所長的景王眉目含笑,一手提著刀,緩步朝著山寨眾人來。
明明她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千軍萬馬。只是平常似的笑,卻是讓屋內眾人心下惶然,那一步一步,分明無聲息卻像是碾著眾人狂跳不已的心臟。
山寨老大陰沉著眉目緊緊盯著虞初,隨著她動作。自她腳下的椅後又湧上一大批全副武裝的人。這群人手持利器,瞧數目,遠不是山匪所能及。
隨意撿了把鐵劍的樓珏站到了虞初身旁,視線逡巡,“阿虞……”
雙拳難敵死手。
更何況此刻這裡不知有多少四手。
形勢不利!這是征戰多年傳給樓珏的訊號。
並未料到虞初早早抱著一人殺進山匪窩想法的樓珏不能看著她隻身而去,於是便讓二皇女前去調兵。儘管調不調到兵都無所謂,但虞初不能有事。
“這群人看著不像是單純的山匪……”
後來的這批人裝備完好,手持的武器皆為精鐵。定然不是一個山匪窩應有的戰力,瞧她手裡的破鐵——適才從門口守衛搶過來的,就知道了。
如此局面,只能說幕後之人已然露出馬腳。
若是樓珏一人在此自然無可畏懼,可景王還在,更別提對方還有人質在手。
正面衝突不可取,今之計,拖延時間可取……
想到此的樓珏微微收攏戒備的神情,朗聲開口,“我們無意結仇,只是希望貴寨將被你們誤綁的人給放了!”
提到羊毛,虞初正欲動作的手一頓,“人呢?”
這明晃晃向她要人的架勢可是無賴的很!
山寨老大冷笑一聲,“無意?不請自來毀了我大半山寨,當我黑風寨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看來這時間是拖延不得了……
樓珏神色微凝,正欲叫虞初護好自己。熟料方一扭頭,虞初已是如離弦之箭般彈射而起!
只見那捏於她掌中的長刀如蟬翼閃過一絲寒光,只一息,離得她最近的敵人便嘩啦啦倒了一圈。
樓珏甚至來不及驚異,已是劈手砍倒一位圍攻上來的傢伙。
刀光劍影,人血飛濺……
這似乎在山寨老大意料之中,她的面色並未變化。直到那攜一身風勢與鬼魅般速度衝殺向她的人近在咫尺時,她瞳孔急速縮了兩下!
躲不掉……
這是她大腦皮層率先反映給她的訊號,四肢僵硬,那如同被死亡籠罩的陰影伸出觸角,纏繞窒息的力道緊緊錮住了她任何反抗的舉措。
沾惹鐵鏽的刀鋒劃破了頸側嬌嫩的肌膚,流出點點殷紅。
她心臟狂跳,死亡的腳步迫近,那人在她耳側,唇齒含笑輕語:
“羊毛呢?”
“……什麼?”
空茫的大腦來不及做出合理的反應,她呼吸急促,懷疑自己定是耳聾了!
面對未知的死亡時,不會有人比她表現的還要好。
可惜虞初卻不能動手殺她。
在無人的生命受到明確的威脅時,顯然,她是無法衝一個系統判定的“好人”下手的。
虞初壓著她脆弱的頸側大動脈朝前,不得不配合她動作的山寨老大彎低了腰。
“放下武器,將人帶上來。”
她緊了呼吸,趕忙吩咐,“都住手!去、去帶人!”
室內散發刺鼻燭火味的蠟燭噼啪炸了一響,鼻尖隱隱浮動令人頭暈目眩的濃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