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璉收拾東西準備北上回京都時,執著的賈雨村再次遞上了拜帖。
這回是躲不開了。
賈璉讓人將他領進了前廳,還先發制人的說道:“聽聞雨村先生前幾日來找過璉,實在是抱歉啊,讓先生撲空了,按禮璉該上門拜訪的,可心憂姑母的病體,這些日子都在為求醫問藥奔波著,到今日璉才得空來一見,先生多多包涵啊。”
賈雨村笑著連聲說討擾了。
“公子是至孝之人,雨村欽佩不已。”
賈璉謙遜的擺擺手,“璉甚悔少時厭學淘氣,如今卻只能任由著姑母被病痛折磨著,而只能如無頭蒼蠅般四處空忙,慚愧慚愧啊。”
“公子又非醫者,能有誠孝之心,已是難得了,想來林夫人知曉後,定然心懷寬慰,不日就會好轉的。”賈雨村謹慎措詞的恭維道。
“璉與先生雖是初識,但甚為投契,聽姑父曾言,雨村先生才志高遠,寓於林府實是屈才了,只是眼下揚州無甚空缺,莫之奈何啊。”這些話,純屬是這傢伙扯虎皮了。
賈雨村聞言,面上霽色不少,連坐著的身姿都挺拔了些。
“雨村仕途不順,流落到此,囊中羞澀,又慕林公之名,唯舉業一途還有些許濁名,這才自薦成了女公子的西席。不曾想,倒勞累林公百忙之中籌謀了,雨村心愧啊。”
賈雨村感嘆著,還朝中堂處抱了一拳,以示對林如海的感激和敬崇。
“先生莫要自謙了,說來你我還有同譜之誼呢,真不忍心你在此處遊蕩無歸處啊,只是璉剛入兵部,還無人脈可用。”賈璉面露羞慚之色。
在賈雨村氣頹之時,他又咦了一聲,引得賈雨村莫名望向了他,迫不及待的懇求道:“還望公子指點迷津。”
“倒不知你對我家瞭解多少,我父親只是掛著虛職的武將,怕是對先生助益不多,但是,我那二叔卻自幼酷愛讀書,要不是家祖臨終前求了恩旨,定是要走科舉一途的。璉不日即將回京,先生若不嫌棄,不如同我一起,到時候,再為你引薦一二。”
若是黛玉此時在這裡,定然要吐槽自家表哥的腹黑,然後再給豎個大拇指不可。
賈雨村哪裡知道賈璉這是在禍水東引呢,激動不已的站了起來,一揖到地,“公子盛情,雨村與賤內稚子感懷五內,以後若有可用雨村之處,必使全力而為。”
賈璉上前,將其虛托起身,“能得先生此諾,是璉之幸。”
他心中暗道:“真要感激我,他日你得勢了,別胡亂攀扯我父子二人就好了。”
賈雨村問明瞭啟程之日,哪裡還坐得住,趕忙告辭出了林家。
賈璉見自己也沒什麼好忙活的了,便跑去了竹馨院,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雖然小表妹那兒的飯菜也沒啥特別之處,可他就是喜歡邊跟小丫頭鬥著嘴,邊吃著飯。
黛玉這會兒正忙著練字呢,瞥了一眼來人,便低頭繼續著,因為她知道自家表哥絕不會把自己當作外人而拘謹不安的,何況白芷茯苓她們皆是被他迷的不要不要的,平時對其可殷勤了。
這不,賈璉剛歪靠到一旁的軟榻上,幾個丫鬟就端糕點瓜子的端上糕點瓜子,上茶水的上茶水,最為穩重細心的白芷更是奉上一隻湯婆子,咱們的璉二爺愜意的不得了呢。
直至巳時末,黛玉擱下了毛筆。
“哥哥,你的東西都收拾妥了?”
“還有些零碎,有柱兒他們呢。”
賈璉邊回著,邊又嗑了顆瓜子,那慵懶的樣子,實在是太勾人了。
微雨剛好瞅見了,小姑娘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但又忍不住的偷瞄了好幾次,才縮著脖子退去了外間。
“你好不容易來揚州一趟,也不帶點土特產回去?”黛玉在水盆裡淨了手,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