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四個都被甄氏展示出來的武力驚著了,她們的目光從一地的碎瓷片上,又轉落到還跪在那兒,看起來纖纖弱弱的女子。
怔愣片刻過後,沐夏春杏相互對視了一眼,往賈敏的身前站了站,她們是擋不住甄氏的一擊,可至少能給賈敏爭取到活命的機會。
而神經相對大條一些的冬雪,則是跑到摔碎了的盆栽那兒,伸手搖了一下半人高的花幾,又彎腰揀起了一片碎瓷片,“哇,這是真被你甩下去的?厲害啊。”
甄氏抿抿唇,有點羞澀的笑道:“比起廳外的那些高手來,還是要差上些的。”
賈敏在春杏沐夏擋在她身前的時候便回過了神,雖說奴才護著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她心中還是不免的被感動到了。
拽開右前邊的春杏,她又仔細的打量了甄氏一番。
“你就沒有想過,你一旦暴露了身份,我們會一做二不休的讓你從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了?”
甄氏對上她的眼神沒有閃躲,甚至還淺淺一笑,“如月自然想到了,可如月對林大人和林夫人還有用,所以,才抖膽來了。”
“是嗎?但你要知道,你剛才講的那些,對我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甄應嘉如此大費周章的將你送進林家,其目的顯而易見,無非就是為了那些東西,你說與不說,他都不會得逞的。”
賈敏的笑不達眼底,與原身合二為一的氣場全開,震的甄氏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她在拜見甄家老太太的時候都沒有此刻的慌亂忐忑。
亂了心神,便又不由得對賈敏磕了個頭,“如月自進了府中,便已經有了猜測了,甄家不過是在自作聰明罷了。也因此才萌生了想借貴府之手,讓我,及我的父母兄弟在甄家大廈傾覆之時,能有一線生機。”
賈敏用帕子拭了拭鼻翼,哈哈的大笑了幾聲,“籌碼是什麼?如果你沒有,我們自然也沒有伸手相助的必要的。”
甄氏的神情堅定異常,“有,當然有的。”
“哦?”
賈敏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甄氏站起身,解開外衣外襖的衣襟,將手伸進去,呲啦一聲,拽出了一件粉紅色的肚兜,又在邊緣上找了找,然後拔下發髻上的一隻金簪子,挑開了有記號的地方,從夾層裡抽出了一塊薄薄的羊皮。
沐夏上前拿了過來,自己撐開來給賈敏瞧。
“林夫人,這是我師父臨終前交給我的,她原本是燕子門的,在接了甄家的一次委託後,燕子門派出去的十幾個高手無一人生還,她和同門到金陵來找甄家要尾款,卻又遭到了另一夥人的追殺,她重傷被人所救,但一身功夫卻也得從頭再練了,於是便改變了容貌潛在了甄家別院中做了個最低賤的灑掃婆子。”
“那這張圖是?”賈敏指指那張羊皮。
“過了好多年之後,她的一身功夫才恢復到了原來巔峰的狀態,可甄家也更加富貴了,大宅中的護衛皆是武力跟她不分上下的存在。幾次闖進去,都沒能夠近得了甄應嘉的身,還差點兒把自己折在裡面了。這塊羊皮圖上用三角標註的那些地方,都是甄家秘密私開的鐵礦、銅礦、金礦和銀礦,而用黑點標的,則是甄家鍛造武器的地方。燕子門早在十年前已經被滅門了,師父去查過,直至舊傷復發,她感覺命不久矣之時,才找到了一些線索,可她已無力報仇了,並且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若無覆滅甄家的機會,萬不可輕舉妄動。”
“若是我們林家幫不了呢?”賈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林家對於我來說,是一次機會,現在錯過了,就不知道還得等多少年了,我不想為了那些人殉葬,更不想父母兄弟受了牽連枉死。林夫人,如月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可再壞的人也有自己在意的人和事,還請您和林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