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點開了秦譽選取的影片段落。
這電影他沒有看過,但有聽說過。上映時票房慘淡,近些年卻被捧得挺高的,一部分人將之視為神作。
看完了整段影片後,裴歌又將進度條拖回到了第四分三十七秒的位置。
然後按了暫停。
“第一個微笑,是憧憬。”
“第二個微笑,是歡欣。”
“第三個微笑,是放下。”
這段影片選段,描述的是男主人公、一位花匠愛慕上了莊園的女主人。
第一次微笑,幻想著暗戀的人對他投注目光露出微笑,理性迴歸後,為他的自作多情而自嘲。
可這自嘲的笑容裡,是帶著對愛情的憧憬的。
所以裴歌認為,這個笑容憧憬比自嘲的成分要更多。
第二次微笑,想念已久的女主人每日都站在窗戶後,望著他所在的方向,他忐忑地澆著花,卻掩飾不住竊喜的心情。
男主人公確實在偷笑,莫向南用竊喜來形容也不錯。
可裴歌認為用“歡欣”更能形容男主人公當時純情的心境。
竊喜,莫名顯得有點猥瑣是怎麼回事?
第三次微笑,當他鼓起勇氣往女主人方向看時,女主人衝她笑了,他也跟著笑了。
這三個微笑,最難的最容易理解偏差的是最後一個。
表面上,是男主人公幸福地如願地微笑,因為他終於敢看女主人了,還得到了她的回應。
但事實上呢?
後面的片段沒有了。
不是秦譽截掉它,而是這部影片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整部電影描述的都是花匠對愛情的遐想,以及內心世界的探索。
很多人粗略看完後,都覺得這是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
再看一遍,就會發現前面處處是伏筆,一切早有揭示。
這就是一個赤果果的現實故事。
最後窗戶的倒影上,女主人背後站著一名高大的男子,正從身後摟住她。
而男主人公所在的那個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兩人相擁的一幕。
他也意識到,所謂的對視不過是他所以為的。
女主人公的笑容也從來不是給他的。
但男主人公還是回以那個方向燦爛的笑臉,因為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這個微笑,是從天堂到地獄的猝不及防和落寞,是美夢悄無聲息破碎的聲音,也是滿心旖旎被無情現實踩踏成泥的繚亂。
就算只是一場虛幻,他也要給這場夢畫上一個句點。
這場暗戀,從前到後都是他一個人的遊戲,與任何人無關,任何人也都沒有參與。
他一個人演完了整場電影。
有關於這場電影,評價有些兩極分化。
喜歡的,神作。
不喜歡的,這不就是個屌絲做白日夢的電影嗎?他們平時也沒少做這樣的夢啊,有什麼看的必要?浪費票錢。
裴歌對這三個微笑的解讀,是秦譽在看了一遍又一遍後才得到的最深的體會。
他也喜歡這部電影嗎?
可看他的表情和動作,像是第一次接觸這部電影。
可如果是第一次看,就能領會得這麼透徹,還能發現影片中一些旁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這個人對電影的領悟力,確實是一流。
秦譽深深吐了一口氣。
爾後又有些驕傲地昂了昂下巴。
話說,前面幾個男嘉賓的題,除了他自己的《七祥彩》,就數對他這道題的解讀最用心吧!o(* ̄︶ ̄*)o
他不是飛揚,也不是莫向東,更不是元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