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戔在床上躺下了。
因為緊張,兩隻手緊緊疊在了小腹上。
淑女風躺姿,樣子乖巧又斯文,完全沒有了方才質問裴歌的氣勢。
“你可以放鬆一點。”裴歌對他說。
蕭戔點點頭,可緊張並沒有緩解。
裴歌掏出個小手電,對著他的兩隻眼睛照了照。
“好了。”
前後時間加起來也就十五秒左右。
“這就……好了?”
蕭戔從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過於震驚,表情都有些荒誕和滑稽。
“現在眼科檢查不是有很多儀器嗎?”
“是啊,你跑了各大醫院,眼科儀器用了那麼多,解決你的問題沒?”
“……”蕭戔被問住了。
“我這人有自己治病的門道,跟別的醫生都不太一樣,你最好別把我跟他們作比較,否則你會害怕。”
你也知道啊!!
蕭戔很想大喊。
她心裡很清楚麼,也知道別人會害怕,那就請正常一點好不好!
可蕭戔已經累了。
不想再跟這人爭論了。
“當然了,你先前用儀器做的那些檢查也沒有白費,你爸媽都拿給我看了。”
蕭戔:這算是安慰嗎?還是在找補?
已經沒用了好麼!
蕭戔從來不知道,自己還這麼能吐槽。
直到遇到面前這朵奇葩。
脾氣分分鐘變暴躁!
“所以呢,你檢查結果怎麼樣?有沒有得治?”
蕭戔幾乎不抱希望了。
這人就是個頭腦有問題的騙子。
拙劣得不可救藥。
“我出馬,妥妥的!”裴歌臭屁地來了六個字。
“……噢,你高興就好。”
隨她怎麼折騰吧。
他累了。
蕭戔往床上一躺,一副任別人予取予求、生無可戀的模樣。
前兩天他不止一次有輕生的念頭,可拜這傢伙所賜,他似乎不需要輕生了。
再來個兩次,這人就能將他給氣死。
爸媽那邊,既然勸不住,就由著他們吧。
就當買個教訓。
裴歌將這人的想法全都看在眼裡,有點想笑。
這樣也挺好。
乖乖被她折騰,免得那麼多問題。
“將這個喝了。”
裴歌下了樓,幾分鐘後給蕭戔端來一碗藥。
“這什麼?”
“你一個要輕生、放棄自己生命的人,還在乎這是什麼東西?”
蕭戔就跟被踩住尾巴的老虎一樣,兇惡地一把攥住面前人的胳膊。
“你胡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你根本就不想活了。”
“我沒有!”
“雖然這麼說有點像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我還是想評價一句。你這樣太沒出息了。就算真的看不見,那又怎麼樣?人生就結束了嗎?”
“你少來教訓我!你知道看不見是什麼滋味嗎?你都沒有體會過,如何知道我的痛苦?!”
“別說我沒體會過,就算我體會過,我也不能全盤領會你的痛苦。我不能,別人也不能,生活的苦和痛都得自己扛。”
蕭戔噎了噎。
“我不想扛了,又礙到誰了?”
“我不想說什麼你死了,你爸媽有多心痛這樣的話。只是,你都有勇氣去面對死亡了,還怕面對黑暗嗎?”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是你不懂。黑暗中也能看見色彩,端看你是用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