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吹在它沾滿鮮血的身軀上,卻已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它的心早已被無盡的哀傷冰封。
抵達房間後,屋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黑袍人輕輕將方忌放在一張鋪著柔軟綢緞的桌子上,轉身走向一旁的櫃子,取出一塊乾淨的白布和一盆清水。
他回到桌前,浸溼白布,然後開始仔細地擦拭方忌羽毛上的血跡。
他的眼神專注而虔誠,每一個動作都極為細緻,生怕弄疼了方忌。
方忌靜靜地趴在那裡,任由黑袍人擺弄。
它的目光有些空洞地望著房間的角落,思緒仍停留在陸書瑤逝去的那一刻。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輕微的水滴聲和黑袍人偶爾的呼吸聲。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卻無法穿透方忌心中的陰霾。
黑袍人一邊擦拭,一邊輕聲說道:“您不必太過悲傷,這一切並非您的過錯。”
方忌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過了許久,黑袍人終於將方忌的羽毛擦拭乾淨,他又拿來一些食物和水,放在方忌面前。
“吃點東西吧,恢復些體力。”方忌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卻沒有任何食慾。
黑袍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方忌身邊坐了下來。
他靜靜地陪伴著方忌,彷彿在等待著它從悲傷中慢慢走出。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逝,房間裡的光影也隨著太陽的移動而悄然變換著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方忌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它緩緩抬起頭,看向黑袍人。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忙輕聲問道:“您感覺如何?”
方忌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抖了抖翅膀,試圖站起來。
“你是……”
黑袍人眼中閃過落寞,旋即恢復如常:“您好,我叫慕淵,是您最虔誠的信徒!”
方忌神色如常:“你好,我叫方忌。”
慕淵眼中閃過歡喜,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能知曉您的名諱是我莫大的榮幸。”
方忌似是不習慣,許久:“你叫我小鴉就是。”
慕淵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綻放出一抹真誠的笑意,輕聲道:“小鴉大人,這名字雖顯親暱,卻也滿含獨特的韻味,我定會銘記於心。”
方忌輕輕頷首,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蕭瑟的景色,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與疲憊。
慕淵起身,走到方忌身旁,順著它的目光望去,緩緩說道:“小鴉大人,這世間的苦難如這無盡的寒冬,凜冽刺骨,但您的存在,猶如那穿透雲層的暖陽,雖此刻被陰霾遮蔽,但終有衝破黑暗、灑遍大地之時。”
沉默,是詭異的……
慕淵開了口:“尊敬的吾主,虔誠信徒在此禱告,希望您能給予我們神只的幫助,掃去世間的黑暗。”
方忌沉默著看著他:“可以,但……”
慕淵低垂下眼眸:“在下知道。”
說罷,匍匐下身軀,方忌順勢落在了肩上。
慕淵緩緩起身,步伐沉穩而堅定地帶著方忌走出住所。
一路上,寒風凜冽,似在低吟著世間的悲苦,方忌在慕淵肩頭,目光冷峻地掃視著四周。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座陳舊而巨大的山丘前。
牆壁爬滿了斑駁的青苔,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慕淵輕輕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門軸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在空曠的倉庫內迴盪。
邁入,裡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昏暗的光線中。
慕淵手指微動,四周高掛的火把憑空燃燒,綿延往後,照亮起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