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大王!”
嬴政身著簡易的袀玄,緩緩走到成蟜身邊,坐下。
“呂相,好久不見。”
呂不韋眼神微變,他強行鎮定下來。
“大王怎會在此?”
“捉拿叛賊。”
“哦?叛賊是誰?”
“你啊——”
“哈哈哈。”呂不韋仰天大笑,“也對,你是秦王,這天下盡在你手。”
“你說誰是反賊,何人能辯?”
“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想如何狡辯?”嬴政招招手,示意身後的寺人,將先前成蟜收集呂不韋的罪證,呈上來。
“呂不韋,這些就是你意圖謀反的罪證!還有何解釋?”
“是嗎?”呂不韋不慌不忙的,將竹簡攤開,震驚道,“天吶,這罪證,怎麼會是無字天書呢?”
嬴政低頭一看,他神色大變。
成蟜同樣是這副無比震驚的表情。
“怎麼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成蟜瞬間慌了神。
嬴政則是眼神凝重的望向呂不韋,他昨晚還在審閱著這批資料。
上面寫著,呂不韋打算與成蟜趁著攻趙期間,叛秦歸趙,樊於期就是呂不韋的人!
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空白?
看來,哪怕在宮裡,對方依舊暗中安排了棋子!
嬴政冷笑道:“呂不韋,你好手段啊。”
“大王,可不要隨意冤枉老臣。”
“也是。”嬴政暢懷一笑,“既然如此,那寡人只好放你離開了。”
“謝大王。”
嬴政淡笑道:“等一下!你我君臣一場,曾以父子相稱,已有七載,你沒有功勞,好歹也有苦勞。”
“寡人並非薄情之人,仲父要走,那寡人就送你一行。”
“喝完這杯送別酒,再走也不遲嘛。”
呂不韋眼神中的慌亂,根本抑制不住。
他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這杯酒......
絕非普通的濁酒,而是——
有毒!
嬴政沒有等他回答,便站起身,徑直帶人離開,成蟜趕緊跟上。
木屋裡,只剩下呂不韋一個人了。
他神色呆滯的,望著桌上那杯清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依舊傻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這座小鄉村,所有人都被臨時撤離了,也就是說,方圓十里,只有他一個人。
“王兄,你說他會喝嗎?”
馬車裡,嬴政端坐在毛皮上,緊閉雙眼,他神色淡漠的回答道。
“如果他是聰明人,就會喝下去。”
“為什麼?”
嬴政抬眉,他捏了捏王弟的臉蛋,笑著說:“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成蟜嘟著嘴,不服氣的說道:“王兄,我一直不明白,你先前明明在邯鄲蹉跎九載,怎麼感覺比我還要成熟?”
嬴政若有所思的望向北方,徐徐開口說道。
“也許,是寡人有幸遇到了人生中,最好的夫子吧。”
......
公元前239年(始皇帝八年),九月初九。
史書記載:秦王本來不忍心處罰呂不韋的,便讓他帶上家屬,一概遷到蜀地居住。
然而,“呂不韋自度稍侵,恐誅,乃飲酖而死。”
這一世,成蟜沒有叛變,反而配合嬴政演戲,好一齣兄友弟恭。
因為,嬴政在小時候遇到宋坤一家人,在耳濡目染下,他體驗到了親情,無比珍惜。
儘管兄弟二人剛見面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