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遠方,等你哪天想出發的時候,就去吧。
哥哥嗯了一聲,便一頭倒在了酒桌上,他醉了。
母親責備父親給哥哥灌酒,父親只是一個勁兒地說我錯了,你別生氣,下次不敢了。
後來,父親走了,母親哭壞了身子。哥哥默默地找到主家掌櫃,為主家幹了好多的活兒,揹負起養家的重任。
直到有一天,母親也跟著父親去了,哥哥拉著張振海的手說:“別害怕,哥在呢。”
後來,有朔方軍的人找來,把他們兄弟接到了少戎軍大院裡,大院裡都是像他們這樣的軍中孤兒。
可是,就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哥哥走了。
遇到刺客的那一天,他害怕了,可是哥哥並不在。
在夢裡,哥哥拉著他的手,兄弟倆一起揮舞木棍,把那幾個賊人打跑了。然後,哥又轉過身,一個人獨自離開,只給他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他朝哥哥的背影追去,大聲喊:“哥你別扔下我,我想待在你身邊!”
夢醒了,眼淚打溼了枕巾,這個世上,從此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鎮北營成軍那天,張振海僅剩的最後一丁點自尊心,被李俊打了個粉碎。
大院裡的小夥伴都躲他遠遠的,就連平時最要好的潘老二也躲著他,只有陳成還願意跟他做朋友,在他最難熬的時候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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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夥都聽說了要選拔騎兵,張振海激動地睡不著覺。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怕吵著兄弟們睡覺,自己披上衣服,到院子裡坐著,看著滿天的星斗,不知道路在何方。
過了一會兒,陳成也出來了,在院子裡陪他。陳成問他,是不是擔心俊哥兒會惱了他,不讓他進騎兵隊?
張振海說,怕是俊哥兒大院裡的所有人,都不想要他。別說騎兵隊了,連刀牌隊,他都怕進不去。
陳成跟他說,不會的,俊哥兒不是那種人,你看這段時間以來,俊哥兒做了這麼多事情,哪一件不是為了大夥好?俊哥兒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張振海說,他這幾天也看明白了,俊哥兒真是個有本事的。不是大人們偏袒他,而是俊哥兒做的這些事情,自己真的想都想不到。對俊哥兒,他現在是真的服了。
可是如果,萬一真有人為難他,故意不讓他進騎兵隊,該怎麼辦?
陳成想了半天說,那你就去找俊哥兒吧,你當著他的面親口告訴他,說你的馬術很好,說你想進騎兵隊,說你以後不會讓他失望的。
張振海聽完沉思了許久,對,如果我達了標卻進不了騎兵隊,我就去找俊哥兒,我要親口跟他說。
今天上午的時候,張振海參加了騎兵隊的篩選。
他做得很好,阿史那一眼就看中了他,阿史那想留下他。
但是,薛海涯不同意。
薛海涯說,不是有意為難他,更不是要排擠他。
薛海涯說,張振海第一次遇到刺客的時候,拋棄了主人,第二次在馬場搗亂的時候,拋棄了兄弟。
草原人都說,對於犯過錯的人,我們要給他第二次機會。
“現在,”薛海涯認真地說:“我不能給他第三次機會,讓他再拋棄戰友了。”
因為薛海涯的堅持,張振海沒能入選騎兵隊。
後面的篩選,張振海都努力表現,可是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他最終還是被分配到了後軍步戰隊。
他能感覺到,阿史那對他的落選,很是惋惜。於是他鼓起勇氣,找到阿史那,求阿史那去找俊哥兒,給他一次當面爭取的機會。
只是張振海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當他回到大院裡,正惴惴不安地猜測,何時能見到俊哥兒的時候,俊哥兒竟然來大院裡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