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如果敬老院的門禁稍微嚴一些,不讓她偷偷地跑出去,是不是就不會有了後面的悲劇。
如果救助站的人強行將她留在救助站裡,她是不是在發病的時候就不會再遇到危險,那個時候,我就想過我長大之後,要去救助站工作,遇到像我奶奶這樣迷路的,找不到回家的人,我幫他們找回家的路,在沒有幫他們找到回家的路之前,我一定會看好他們,不會讓他們出去遭遇生命危險。”
“所以,你一看到流浪乞討人員,就恨不得強行將人家帶回救助站了,也怪不得前幾次,你完全不顧被救助人的意願,直接把人給拖上車拉了回來,你是怕他們在外面流浪遭遇意外?”
陸建安總算明白了,不管她被罰抄多少次管理條例,她依然會知錯犯錯的原因。
沈初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悲劇會在我面前重演,所以我才竭力想要做好這個救助專員的工作,我沒有選擇縣城的救助站,跑到虹輝園來,是因為這裡的規模足夠大,又靠近火車站,能夠遇到的需要幫助的人更多。
陸哥,我以後要是再繼續犯錯,你可以罰我抄寫,扣我的工資也行,就是不要辭退我,好不好?”
“我以後會看著你,不讓你犯錯,你必須要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每一個人都必須得進入救助站幫助,我們還可以用很多其他的辦法,去了解他們的需求,照顧好他們。”陸建安溫和地說道。
沈初曉點了點頭:“好,我一定會認真跟陸哥學,做事的時候儘量不破壞規則和原則。”
陸建安點了點頭,忽然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沈思年既然已經和你斷絕了關係,他今天為什麼又來找你,聽你們對話的內容,好像是涉及了錢財方面?”
陸建安本不是八卦的人,但從沈初曉的口中得知沈思年不是什麼好人,生怕他後續還會來找沈初曉麻煩,才會多問上這麼一句,方便下次遇上了也知道該怎麼應對。
“是奶奶的房子,處理好奶奶的事後,居委會的張阿姨就帶著我,把房產證給過戶到了我名下。
原本前兩年都相安無事,那房子的面積雖然比較寬,但因為陳舊而且地勢比較偏僻,時常都需要維修支出,沈思年自己在城區買了樓房,自然是不怎麼看得上眼的,再加上當眾撂下的狠話,所以也就沒怎麼管我。
就在我上大三的那一年,那邊規劃要建一個大的經濟開發區,奶奶的舊房子剛好在拆遷區域內,又因為佔地面積比較寬的原因,不但分了兩套房,還有一筆還算可觀的拆遷費。
沈思年他們得到這個訊息後,肯定不願意我一個人獨佔這麼多好處,趁著我在外上學不在家,偷偷地想要將這些拆遷補償佔為己有。
好在房子的名字是我的,拆遷辦這邊必須得我簽字才能生效,居委會的張阿姨打電話催我回去處理,沈思年逼著我拿出2\/3的拆遷補貼,我原本想拿錢消災,息事寧人,可那些知道沈思年當初在我奶奶葬禮上要錢,轉身離開的人紛紛上門助陣,不許他們拿我奶奶的一分錢,張阿姨更是拿出了以前的遺囑,最後還是出動了派出所調解,沈思年他們知道理虧不得不離開。
我買了一套房,留了一套方便我節假日回去祭拜奶奶,把所有的拆遷款和那筆房款一起在咱們救助站附近,買了一套二手小區房,作為我在上海安身立命之所。
我真的很不幸,兩度被至親之人拋棄,但我又真的很幸運,遇上了一個一心都為我打算的奶奶,她把房子留給我,只是想讓我有個遮風擋雨的家。
我現在,能夠坦然地在救助站工作,也是她給我的底氣,如果沒有她的那一份遺囑,那套老房子的拆遷款,我可能一分都分不上,縱然我有理想想要去做一件喜歡的工作,但我也不得不為了生活,去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