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後吃了個便飯,蘇明哲想要付錢,被東內森臣拒絕了,他堅持買的單。
不過是用軍票結的賬。
老闆是不敢怒也不敢言,笑呵呵的將兩人送出門。
“兩個生兒子沒屁眼的畜生。”
等到兩人走後,老闆啐了一口,暗罵一句。
自從日本人來了,他的生意可謂是一落千丈。
像剛才用軍票付賬的還算好的,日本人大多數都選擇了吃東西不給錢。
不過身處亂世,他一個平民百姓又能如何。
亂世的浮萍,他們連主宰自己命運的權利都沒有。
這家菜館的味道還不錯,東內森臣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最主要的,是他終得知音。
“田平君,遇見你,我真的很開心。
不知道三天後你有沒有空,我還想跟你對弈一局。”
這麼問其實是有些失禮的,不過東內森臣實在有些按耐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當然沒問題,我初來淞滬倒也清閒,以後的日子還望東內君多多關照。”
說完,蘇明哲微微彎腰致意。
只不過這腰有些硬,蘇明哲費了好大勁才彎下去一點。
東內森臣見狀也回了一禮,動作倒是比蘇明哲順滑的多。
說完,他便掏出一張通行證交給蘇明哲。
“這是我們駐地的通行證,從這往北走一公里就到了。
如果你想來找我,拿著這張通行證,衛兵不會阻攔你的。”
他們雖然也算半個步兵,但卻隸屬海軍,近期也沒有什麼作戰任務,駐地管理也相對寬鬆。
能給蘇明哲這東西,就證明了東內森臣對蘇明哲相當信任了。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蘇明哲是日本人。
如果蘇明哲是二鬼子,就算蘇明哲棋藝再高超,東內森臣也不會把這東西交給他。
蘇明哲推辭了幾次後,接過了通行證塞進懷裡。
回到駐地的東內森臣從辦公桌裡掏出一副棋盤邊緣有些發黃的圍棋,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一手執黑一手執白,開始覆盤起來。
今晚他特意沒喝酒,就是為了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妙,妙,實在是妙。”
東內森臣嘴裡不自覺地重複著這句話。
蘇明哲的棋路穩健有餘,進取不足,走了幾步俗手。
對弈的時候沒來的及想這麼多,現在覆盤才感覺回味無窮。
由於東內森臣注重攻殺,大開大合,有幾次攻擊受挫露出了薄弱點,但蘇明哲並沒有抓住機會。
而是一味地穩固陣線。
一旦蘇明哲選擇打入,那麼他中盤就該投子認負了,根本連收官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越覆盤越心驚。
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罐,東內森臣喃喃道:
“田平君,潛力無窮。”
一旦田平由布日後可以系統性的學習圍棋,改變一下棋風,他日後的成就不會在自己師傅之下。
能和這樣的人對弈,此生足矣。
只不過東內森臣不知道,蘇明哲是全程讓著他而已。
如果蘇明哲選擇攻殺為主,他連中盤都沒資格下。
蘇明哲還不知道東內森臣有這麼複雜的心路歷程。
他將懷裡的通行證小心的收好,這東西日後可能會幫了大忙。
自從蘇明哲昨天和東內森臣對弈,田平棋社小範圍的火了一把。
今天的客人明顯比昨日多了不少,清一色的日本人。
但他們倒也識相,沒有人找不自在想要挑戰蘇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