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母,我們接著小表妹回來了。”
嚴林是個大嗓門,在自家尤其肆意,從進了府門口就一路喊到前廳。
前廳裡,嚴家在江南的人都到了,各個穿著貴氣坐在椅子上。
嚴老將軍已年過六十,一向對家中小輩管教嚴厲,聽見嚴林的聲音氣的吹鬍子瞪眼,“臭小子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文修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趕緊給老子把他送到軍營去,讓他漲漲教訓。”
嚴家長子嚴文修乾笑著點頭,“是是是,爹說的是。”
嚴老太太可不吃他那一套,白了老爺子一眼,“那潑猴打小不是跟著你長大的,跟文修有什麼關係,都是你慣得。”
“怎麼成我慣得了,都是你,都是你們慣得。”
老兩口說吵就吵了起來,嚴家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對這種場面都習以為常,全都努力憋笑生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現在的嚴家長媳孫氏是繼室入門,一向把前夫人的親子當自己兒子養,“爹,娘,老三這樣挺好的,您二老就別吵了,一會兒讓恬兒看見了又該擔心。”
嚴家眾人都知道,田恬就是治嚴老爺子最好的方子。
果不其然,孫氏一句話就讓老爺子消停下來。
“哼,我看那小子就是讓你慣壞了。”
孫氏淡笑不語,她不介意給老爺子這個臺階下,反正她就是覺得嚴林這性格挺好,不像她生的那個小的,鋸嘴葫蘆一樣打都打不出個屁來。
二房夫人黃氏是武將之家的女兒,性子潑辣直爽,“老三那性子我看著挺好,要都跟我家那個是的多沒趣。”
“來了來了。”管家福叔是嚴老爺子副將的遺孤,這些年一直在嚴家忙前忙後。
“表小姐和表姑爺來了。”
二房的次女嚴佩身懷有孕,從昨日就回來等著了,“福叔你慢點,跑那麼快也不怕摔了。”
福叔只管笑,看得出來是真的很高興,“曉得曉得,二小姐放心,福叔這把老胳膊腿還算結實。”
大廳裡其樂融融,眾人伸長脖子看著從入口處走來的兩道身影,礙於身份又全都矜持的坐在凳子上。
自從入了院子,原主的記憶就湧上心頭,田恬感同身受眼前各種畫面閃過,尤其在看到大廳裡的眾人後,她鼻頭一酸竟是要哭了。
“恬兒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
“恬兒見過大舅舅、大舅母。”
“恬兒見過二舅舅、二舅母。”
“二表姐安。”
田恬田銘一進來就先叫了一圈,顧硯等兩人叫完,緊跟著叫了一遍,竟是一人不落。
嚴老將軍看著外孫女那熟悉的眉眼,彷彿看到了自家小女兒,一激動那點架子也沒了,剛想起身就見老妻比他快了一步,上去拉著田恬敘話。
田銘是個鬼靈精,見嚴老將軍吃癟,笑著上前安慰他。
“外祖父別傷心了,您有什麼話可以說給我聽。”
田銘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惹得嚴老將軍直瞪眼,作勢就要踹,“你個臭小子,這麼長時間不見,我看你是皮癢了。”
“你那麼閒,待會跟老夫去練武場練練。”
田銘又怕又期待,“練練倒是可以,就是您老下手要輕點。我還長個,可不能打壞了。”
眾人寒暄過後,嚴老夫人要帶田恬回院子休息,眾女眷都走,剩顧硯和田銘面對一眾人。
走之前,田恬還有些擔心顧硯,怕他招架不住。
畢竟這一路上,他盡職盡責保護自己。
“娘子且去休息休息,為夫跟外公舅舅他們還有事相商。”
顧硯彷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著將她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