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冷靜,描述一下你周圍的場景。”
從千野的耳麥裡傳進來的聲音經過了電子變音,已經聽不出本來的音色,但是對於當時以為自己被放棄的千野來說,無異於一劑強效鎮定劑。
他努力觀察起四周,不敢過多浪費對方的時間,只挑了幾處自己覺得最可疑,感覺可能會藏機關,但是按下去又沒反應的位置報告。
他忐忑地等了三分鐘,對面都沒有回應,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這也在預期之中,那位指揮雖然是組長,但當上組長的方式有很多種,可以靠年齡硬熬,也可以是靠人脈,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職位與他的實力之間,不一定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然而,下一秒,組長的聲音再次傳來,還伴隨著敲打鍵盤的聲音:“你附近位置的敵人我已經調走了,你現在可以在密室慢慢探索。你剛剛找的那些位置都不對。根據那附近的地勢來說,我建議你去東南側找找。”
之後的過程就很重複了。
他提出線索,對面傳來質疑,他再提出新線索,對方再次質疑。
如此迴圈多遍,他終於在那位甚至不在現場,但彷彿早就洞悉他周圍環境的組長的指點下,成功逃了出去。
在踏出密閉空間,看到天空中濃烈如火的絢爛晚霞的那一刻,他緊繃的情緒絲毫不敢放鬆,手中舉著槍,時刻警戒著可能冒出來的敵人。
結果敵人沒找到,只看到了對他滿臉嫌棄,外加嫉妒的零組前輩——西村先生。
“圍剿結束了嗎?”千野緊張地問。
“還沒有,但就差收尾了。”西村神色很不友好地回答,“組長大人看在你是個新人,就遇到了這種危險的份上,派我來接應你。圍剿那邊你就不用去了,後續工作你也不需要參與,直接回去休息就好。”
“我……”千野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對於剛入零組,對新環境還沒混熟的千野的來說,他是很迫切的渴望證明自己的,現在上來就闖了大禍,組長這句休息,到他的耳中,難免不令他多想。
今天要是回去休息了,是不是以後也可以直接不用來了。這是讓他識相點,自己辭職找另一份工作的意思嗎?
西村看著千野白得像鬼似的臉色,就知道組長大人又猜中了,一邊嫌棄現在的新人能力堪憂,心理素質還差勁,一邊不情不願地補充上組長讓他傳達的後半句:
“組長大人說了,讓你別多想,就是單純看你今天太累了,給你放個假。”
“不,我完全可以繼續接下來的工作,”千野逞強道,“請前輩帶我……”
“你給我滾回去休息啊!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新人!”西村終於喪失耐心,氣惱地吼了出來,嫉妒使他整個人面目扭曲:
“組長大人竟然在指揮戰鬥的同時,一句一句指導你找線索!憑什麼啊!要是我們也敢像你這樣掉進陷阱裡,一定會得到一句冷酷的‘你就是這樣做公安的嗎’”
雖然從事實上講,他們組長大人在訓完人之後,一定會任勞任怨地再把人撈出來。不管他們捅了多大的簍子,組長大人都會給他們兜底,並且有能力兜底。
這是零組成員共同的認知,也是他們死心塌地成為組長大人激推的原因之一。
畢竟零組手上的任務和普通警察的不一樣,經常會面臨槍林彈雨和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機率也比普通警察大得多。
降谷零憑藉著他出色的能力和判斷力,救過零組很多人的命。那種無論面臨多艱險的環境,只要有組長在,就總能絕處逢生的安全感,讓人怎麼不折服?
千野是剛剛被遠端指導救出來的,組長在耳麥裡展現出的沉穩和睿智令他無比佩服,但他當時還不明白這種心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