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靜謐。
黑衣女郎“銀子”此時正靜靜地站在江邊,她看不見江水的浪潮翻湧,耳中卻能聽見嘩嘩的潮水起伏的聲音。
江面上,數十艘燈火通明的戰船正朝著她的方向緩緩駛來。
剛開始,那數十艘船隻是好似江面上的點點螢火,等到越發近了,才逐漸顯露出船身的輪廓。
黑衣女郎望著那艘光亮最強的樓船,雙眸閃動,若有所思。
等距離她僅剩數百米的時候,黑衣女郎毫不猶豫,朝著江水中默默走去。
直到江水慢慢的沒過了腰身,黑衣女郎低頭扎入江中,猶如一條靈巧的美人魚,快速朝著那艘巨大的樓船游去。
……
譁~
譁~
時過三更,划船的舵手和值夜的軍士開始換班。
“兄弟,嗚哇,辛苦辛苦,去休息吧。”
“謝啦,再不來換我,唔……我站著都快睡著了。”
船後的甲板上,兩名軍士交班,來交班的軍士接過了對方手中的火把,打了個哈欠,笑著和對方打個招呼。
二人簡單的聊了兩句,隨後一人離開,另一人繼續靠在船尾打盹。
而火把,被他插在了船身上。
他們兩個絲毫沒有發現,此時他們的舉動正被一雙眼睛看了個清清楚楚。
等過了一會兒,值夜的軍士靠在船頭打起了呼嚕,一道靈巧的身影飛快的從船身外翻身而入。
她猶如一隻靈巧的黑貓,落地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只是溼漉漉的衣服難免落下幾滴水聲,卻也被江面的潮水聲所掩蓋住了。
黑衣女郎抹了一把溼漉漉的臉頰,兩鬢的頭髮溼呼呼的黏在她的臉上,讓她很不舒服。
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她趁著火光看了眼打盹軍士身上穿的軍服,不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情。
她本想抽出背上寶劍,一劍殺了他,可又怕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無奈,只能先放過這個小卒。
黑衣女郎躡手躡腳的走了幾步,猛然發現兩側船身站著數十名手持火把的值夜軍士。
他們並沒有像船後的這名軍士一樣偷懶,而是精神奕奕的眺望江岸巡視。
怎麼辦?怎麼才能繞過他們,潛入三層木板艙中?
想著,她靈機一動,從懷裡掏出一塊鵝卵石,這是她在江邊臨下水之前,隨手摸了一塊,穿入懷中,想來會有用到的時候……
果然,這就用上了。
她躲在船艙之後,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趁著軍士背對著她,沒發現她的時候,伸手輕輕一拋。
這塊小石頭直接飛過眾人頭頂,被她扔到了遠遠的船頭甲板上了。
“咣噹”一聲,十分脆響,船身兩側的軍士都聽見了動靜,頓時吃了一驚!
“什麼人!”
其中一名軍士低喝一聲,所有人紛紛朝著船頭跑去檢視。
趁著他們短暫離開,黑衣女郎猛然竄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溜進了樓船的三層船艙之中。
第一層船艙中睡滿了軍士,黑衣女郎貓著腰飛快繞過他們,登上了二層。
第二層有幾個隔斷,裡面呼嚕聲震天,還有一個人一邊打著呼嚕,一邊吧唧嘴,哼哼唧唧的說:“燒雞……唔,香……”
黑衣女郎鄙視的翻了個白眼,悄然登上了三層樓。
第三層,正是范陽休息的艙房,房門被范陽用木栓拴住,黑衣女郎輕輕推了推,沒有推開。
不過這種事完全難不住她,只見她從腰間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刀,將它插入門縫,輕輕地撬了撬,竟然輕鬆撬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