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民眾徹夜難眠,整宿就坐在沙發上,哪怕其愛人,蔣玉鳳躺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未曾上前安慰,他自身已經崩潰。
清早六點左右,何民眾突然開始動彈,扶著沙發邊緩緩站起,臉頰兩側凹陷,眼睛裡佈滿血絲,身子佝僂著,憔悴得不成樣子。
“啊呼......”
何民眾踉踉蹌蹌,直直地撞在牆上。
喉嚨處乾澀,心口抽搐,心慌、心悸,背部痠痛,彷彿一切痛苦都向他襲來,每一刻都備受煎熬。
且搖搖欲墜,隨時會一頭栽倒在地上。
對於這位風光無限的文教局副局長,是真正在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公安部來電確定了,對何地、何麥的抓捕工作。
“我兒有正式工作,女兒是大學生,怎麼就到牢裡了?怎麼就......”
何民眾嘴裡碎碎叨,拉開了門。
“爸......”
何旺衝出房間,膽怯地呼喊。
而何民眾沒有回頭,徑直往樓下走去,他這個職務,得主動去公安部門說明一些情況的,要不然影響太過惡劣。
天灰濛濛的一片,冷風嗖嗖地颳著,令何民眾感到徹骨的寒冷,走到車棚後,他才記起來,二八大槓被裴寂昌那農民騎走了。
“哎呦,車都不見了,嗚嗚嗚......”
何民眾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單元樓底下,迴盪起他悲慘的哭聲。
“嗚嗚......啊嗚嗚嗚......”
崩潰的情緒,如衝閘的洪水,何民眾再也無法剋制,以至於一屁股坐在地上。
住在單元樓裡的人,漸漸都聽到了何民眾的哭嚎,站在窗戶外向下眺望,說什麼閒話的都有。
何民眾注意到了這一情況,只能強忍著痛楚,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挪著緩慢的步伐,走出院子......
......
上午八點,總局。
何地的犯罪事實已經確定,發生的特大案件,竟然是以多名匪徒的慘死震驚全市,註明,並不是受害人數,這是秦楷忠從警以來,遇到的頭一回。
良民竟然比匪徒還要心狠。
不過何麥始終不認罪,哪怕已經傷痕累累,可這個女人依舊態度強硬,到了最後,就連警隊長,劉春剛都不敢再下手了。
“局長,是真不行,對何麥的口供得先緩一緩。”
劉春剛不斷搖頭,第一次在局長面前有所退縮。
別說女人,哪怕是男人,能扛住黑手的有幾個?何麥是劉隊長見過的第一個硬茬,至於那個何地,早就慫成一灘爛泥。
局長辦公室裡,氣氛有所凝固,許久後,秦楷忠才開口說起。
“裴寂昌和何麥是夫妻關係,這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狠。”
這位局長,識人無數,自然能夠感覺出來,裴寂昌絕不能是扛著鋤頭的農民,太不簡單了。
“關鍵二小都不曉得何麥這個人,所以沒辦法指認,何地知道他要吃槍子,所以一口咬死,何麥沒有參與。”
劉春剛頗為無奈。
“青輕、招娣等人馬上要來錄口供了,聽聽他們怎麼說,不能讓這件案子蒙上汙點。”
秦局重重強調。
“明白了。”
劉春剛面容上閃過一抹遲疑,隨後匆匆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現在的情況,可以斷定,何麥肯定有事,要不然事情不會那麼湊巧,可就連秦局親自調查,依舊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女人要無罪釋放。
是赤裸裸的打臉!
審訊工作還得繼續,然而劉春剛卻開始發怵,不想面對何麥,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