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麵包,手電筒不斷晃動。
許松繩一定會著急的,他想要做出成績,要不然當初就不會給老裴做擔保。
可現在有人惦記村支書的位置,不管事的對錯,必然要唱反調。
這樣一來,老裴家就成關鍵了......裴寂昌思慮著這些問題,倒是回想起前一世,與一位處級幹部建立關係時,就是先暗自給他製造問題,然後再解決問題。
矛盾的根源在於,有利可圖。
此時此刻,許松繩盯著那一地的玉米,他想要做出成績,班存耐盯著箱櫃上的十來根玉米,他想要餘糧,大隊有油水了。
裴寂昌回到家裡後,那三口人還在寒房睡著,推門走進去,小妹縮在被子裡,抬頭冷冰冰地問:“你進來幹啥?”
語氣沒有一點轉折,太生硬了。
“小妹,你看哥給你帶的什麼!”裴寂昌就像哄孩子一樣,拿出小蛋糕。
“哪偷的!”
寂紅立馬下炕了。
“支書家裡。不是,你這叫什麼話,支書專門給的,你那啥,讓爹媽也吃幾個。”
裴寂昌連忙叮囑,就怕小妹太聽話了。
“俺不吃!”
白辛巧笑著擺手。
“那是個甚了,俺可不吃!”裴硬石板著一張臉。
“吃吧,特別甜哩,有這麼多呢。”
裴寂昌從小妹手中拿過兩個小麵包,硬塞到爹媽的嘴裡,老人雖然嘴上不吃,可咀嚼著,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溢位了笑容。
“小妹,小蛋糕可不經放,你得都吃完。”
裴寂昌笑道。
“哥,你也吃!”寂紅手腳利索,當即把一個小蛋糕塞到裴寂昌的嘴裡,當然了,小紅自己也吃上了。
真的很甜......
一家四口的嘴巴都鼓鼓噹噹的,突然都笑了起來,日子也越來越甜了,牆角摞著好幾袋子的玉米,再也不擔心沒吃的了。
......
晚上九點時候,津臨大學的宿舍樓都已經把燈滅了,可新同學們毫無睡意,有聊不完的話題。
何麥很認真地詢問宿舍裡的每一個姑娘,他們來自哪裡,其中一個叫秦招娣,來自坪頭村上升的鎮上,不禁讓她心裡很不舒坦。
“何麥,你挨著問我們,還不知道你是哪人呀?二十歲的話,應該插過隊吧?”
在何麥的上鋪,探下來一個腦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叫隋青輕,宿舍裡數她年紀小,才十八歲。
“沒有插過隊!”
何麥斬釘截鐵。在這個年代,在結婚的時候,總會打問對方的好賴,如果讓對方知道坪頭村,對方問起怎麼辦?所以她極力掩蓋這段過去。
“我家就是市裡的,之前病了兩年,一直在家裡自習,身體不太好,所以沒有去插隊。”何麥繼續解釋,不由看了秦招娣一眼。
可秦招娣一直在點著蠟燭看書,並沒有參與到話題中。
“明天我請大家去國營飯店吃飯......”
隋青輕又笑嘻嘻地說起。
何麥抬頭笑了笑,之後繼續聊著,可心裡已經蒙上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