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人,這一點他也心知肚明,所以就會產生懷疑。
裴寂昌現在要說的,無關事件的邏輯性,只要讓許松繩感到懼怕就可以!
許松繩沒有吱聲,一直在瞪著裴寂昌,他的內心早已經波濤駭浪,原來憨厚的小夥都是裝的?
不是文盲,竟然懂“政治嗅覺”這樣的詞彙,還能給我擺這麼一道,昨夜裡騎走二八大槓,就已經準備要搞賠償這手段了吧?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為何民眾辦事的?如此敏感的一個農戶?
而且那張紙上的字,寫得很好看呀。
這人......絕對不是簡單的刁民,還他媽心眼壞,主要有頭腦和文化。
許松繩開始重新認識裴寂昌了,並且認真思慮那一番勸告,內心對何民眾的承諾開始鬆動,畢竟食言過一次了。
“老哥,與班曉慶的事,我建議你不要鬧到公社,何民眾電話要你,關係肯定要走一圈,想必你見過鎮上的領導了吧?
這個節骨眼上,你去告狀的話,反倒會抓住你的事不放,無論對錯。
你還不如抓住班存耐的把柄,坐穩支書的位置,推行土地專營是搞政績的好機會,老裴家也會幫你的,那天村裡人幫俺家,還沒有去送過玉米,到時候拱拱火,村裡人會支援的。
畢竟我可以敗俺爹的名聲,說啥話都有人信!
把到時候成績搞出來,你不升誰升?”
裴寂昌仔細地為許松繩分析,擺在他眼前的,已然是一條光明的路,就如此刻耀眼的陽光。
本來,這也是許松繩的初衷,不過為他更加堅定了而已。
上一世,裴寂昌扶持過不少科員上去,但這樣的話他沒法說,太荒謬了,雖然年代不一樣,但官職的規則大體不會變多少。
許松繩依舊沉默,但這些話他竟然都聽進去了,莫名覺得裴寂昌這個人很複雜,不是一般的複雜,一旦讓他去了省城,夠何民眾喝一壺的。
“老哥,你看,都把我逼得跳井了,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為了你的家庭幸福,你只能聽我說的做。況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裴寂昌與許松繩對視,他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啥事!”
許松繩板著一張臉,急切逼問。
“支書,是這樣的......”裴寂昌往前挪了挪椅子,身子緊緊與許松繩捱到一起,“俺爹的名字帶個硬,而你又是松,一硬一鬆,是吧,咱這是緣分啊,天註定要在一起公事的。”
許松繩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用力捶了裴寂昌一拳,但也仰頭大笑了起來。
氣氛這不就活躍起來了,最好的公事關係,最後一定得是和氣生財。
“滾你媽的......”
最後,許松繩怒罵,與裴家兄妹兩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