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愛我了嗎?
可惜,晚了。
我看著我媽被擔架抬走,收回視線後,又瞥見關子辰遊離在外,像是整個人都被隔離起來。
我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一臉茫然,只一個勁兒唸叨:“12月24號......怎麼是那天?為什麼是那天?”
他念得我心煩氣躁。
我不明白他為何反應這麼大!
分明是他說的,我死了他就替我買棺材,替我收屍。
於是我冷冷給他潑涼水,“如你所願,唐書瑤真的死了。”
“不可能!她死了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眼眶赤紅,“我是神醫!別人生什麼病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腦癌......我為什麼不知道?”
我頓覺諷刺:“是啊,你是神醫,你能看出任何人生了什麼病,卻唯獨看不見你妻子的病。”
關子辰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掏出手機,瘋了一樣翻找我和他的聊天記錄。
“12月24號,那天她沒騙我,她真的要做手術......”
是的。
手術當日唐書惠拿著我的手機,用我的口吻給關子辰發了微信。
“我馬上要做手術了,你能不能來看看我?我不想別的患者有親人陪伴的時候,我沒有。”
這是我的賬號發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此刻卻變成了遺言。
於是他反覆看,反覆看,像是要刻進心裡。
這會兒,疏散完賓客的孟辭晏回到舞臺,和黎深一起催促我們去派出所。
走向我的時候,孟辭晏正好看見關子辰攥著手機。
他壓著表情,最真實的情緒始終沒有展現出來:“你明明可以見她最後一面。”
“她活著,你咒她去死,當她真的死了,你又各種不信。關子辰,你後悔嗎?可後悔有什麼用?她能回來嗎?”
“還記不記得你見她的最後一面,是什麼時候?”
關子辰攥住的手隱隱戰慄,眼睛定格在某處,那副模樣,真的有在好好思考。
可許久,他都沒能回答上來。
“你當然說不出來。”孟辭晏似笑非笑,“真正要離開的人都悄無聲息。或許,只是挑了個很平凡的日子,出了門,就再也沒回來過。”
撂下這話,孟辭晏上前拉住我手腕,攥著我離開舞臺。
我聽見黎深在我身後催促,讓關子辰跟我們一起走。
我媽暈倒了,我爸和唐書惠都跟救護車去了醫院,所以現場去派出所的人只有我和關子辰。
我坐的孟辭晏的車,許是累了,剛剛發瘋時嗓子也喊得沙啞,所以一路無言。
孟辭晏什麼也沒說,只是中途路過一家奶茶店,他便下車買了一杯奶茶遞到我手上。
“喝點甜的東西,心情好。”
我說了個感謝,慶幸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還有人陪著我。
而不是像一個月前,我病入膏肓,卻只能一個人強忍著痛苦做穿刺,還得忍受丈夫謾罵時的汙言穢語。
輕舟已過萬重山,我的心病,要漸漸好起來了。
半小時後,孟辭晏的車與黎深的警車同時抵達派出所。
我們去了四樓的洽談室,鄺盛已經在裡面等待。
我的死還未定性,所以目前為止他仍是自由人,也沒戴手銬。
就是那張瘦小的臉此刻腫得像個豬頭,看上去相當慘烈,以至於我剛進去就被嚇了一跳。
孟辭晏徑直在他對面落座,鄺盛噌的一起站起來,整個人呈防禦姿態,連忙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黎深。
“黎警官,我該說的都說了......”他囁嚅著,時不時用充血的眼睛看孟辭晏兩眼。
黎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