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速將散落在籃球場上的東西拿了過來,隨後便整個人單膝跪在他面前,掏出剛才用過的那瓶風油精,將清涼的綠色液體一點點塗抹在他裸露的面板上。
塗到一半才想起來應該先給小花貓擦擦臉的,又從包裡掏出一條幹淨的帕子,走到一旁的洗手池將帕子打溼,用沒有沾風油精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掉了臉上已經乾涸的淚痕。
顧謹將風油精塗在了一些能幫助人清醒和安神的一些穴位,又輔以力道剛好的按摩,總算是讓陸慎的精神狀態恢復了一些,只是臉色看上去依舊蒼白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生了什麼大病。
“想吃點奶糖還是巧克力?”顧謹從包裡各掏出一點放在他面前,見他伸手指了指巧克力,又笑著掰了一塊遞到他嘴邊,“還好沒在太陽下曬很久,巧克力沒怎麼化。”
這種牛奶巧克力有一定甜度的,陸慎默默地吃了一塊又一塊,直到只剩最後兩塊時他稍稍推了推顧謹的手,說道:“膩了,你吃吧。”
“好。”顧謹笑了笑,解決掉剩下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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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風還是那樣熾熱,吹得人背後起一層薄汗,粘粘的不太舒服,與煩人的蟬鳴一起拉長了整個夏天。
樹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陰影,陸慎微微仰頭看著不遠處的五層居民樓,外立面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簡潔的淺灰色調,陽臺和樓頂晾曬著衣物,隨著一陣熱風吹過而微微仰起。
眼前的一切他是那麼的熟悉,每天上學放學會經過的籃球場和花壇,路邊的小賣部總是小朋友們最喜歡去的地方,樹蔭下有著簡單的健身器材,池塘裡的魚還是那樣活蹦亂跳。
要是再晚一些,等到落日黃昏時分,大人們從研究院的實驗室出來,手上或拿著什麼檔案,或牽著自家的小孩,或拿著裝了肉菜的竹編籃子,從四面八方彙集到家屬院內,不久後便會傳來一陣陣的飯菜香味。
大人們叫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鍋碗瓢盆的聲音、秋蟬的聲音……一切的一切彷彿一場老電影,一幕幕場景在眼前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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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盯著頂樓的某個陽臺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看向還蹲在自己面前的顧謹,扯了個淺淺的笑:“要不要跟我回家?”
顧謹知道他這是緩過來了,開口時也帶了幾分打趣的意味:“這麼快就要見你家長了嗎?我可什麼都沒準備,要不我現在去惠姨那臨時抱個佛腳?”
“我爸媽不喜歡別人送禮,你人到了就好。”陸慎笑著搖搖頭,伸手輕輕捏了捏顧謹的臉,“你要知道科學家的脾氣多少有些古怪的。”
“是嗎?我看你的脾氣就很好,感覺你爸媽和妹妹應該也不差?應該不至於剛見面就把我打出去吧?”
陸慎心想也只有你會說我脾氣好,換做旁人誰還會這麼想。
“嗯……說不準呢?”陸慎晃了晃手腕上的紅繩,“畢竟你可是把他們的寶貝兒子拐跑了。”
“拐字不好聽,我一個堂堂的人民警察不幹這種違法的事,換一個。”
“好,換一個,那就換成……”陸慎想了想,突然俯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愛你。”
“這個夠好聽嗎?”
他重新拉開距離,卻沒想到被某隻大金毛追了上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唇瓣,那人低沉好聽的笑聲像是羽毛在耳邊騷弄著:“好聽,愛聽,以後多說幾次。”
“得寸進尺。”
陸慎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將人推開站起身,將自己的揹包從衣服堆中刨了出來,剛想背上就被人捷足先登。
“你拿衣服吧,包我來背。”
顧謹堅持把揹包一前一後背在身上,陸慎知道這是不想讓自己再勞累,最後也沒再說什麼,抱好衣服帶著他往熟悉的家屬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