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臘梅離開不久,於林開著手扶拖拉機駛了過來。手扶拖拉機冒著黑煙,發出“突突突”的怒吼聲,上了大壩,慢慢地朝牛場駛去。
拖拉機停下後,於林跳下車,熄了火。進屋拿出桌子、凳子、茶壺茶杯,開始燒水泡茶。燒水的同時,於林解開拖拉機上的繩子,往下卸貨。
這時,張冶走了過來,大聲說:“又去拉蘋果渣了,於林?”
“嗯。”於林答應一聲,扛起一個蛇皮袋子往雞場走去,放在水泥院子裡,解開袋子,把果渣倒出來,空袋子方方正正地放在一邊。
“於林,你等會兒,我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
“坐下,邊喝茶邊說。”
於林拿來水壺,開始泡茶。趁著他泡茶的工夫,張冶關切地問:“怎麼樣,美麗那邊有訊息了吧?”
“有啊,前幾天一天夜裡,給我打了個電話,就叫了我一聲,沒說話,過了會兒就掛了。”
“這就好,效果不錯。”
“你不是有事和我說嗎,就這些?”
“當然不是了,你聽我說……”張冶把剛才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於林收斂笑容,驚訝地看著張冶:“這如何是好?”
“啥如何是好啊,有啥大不了的,我猜宋福就是擔心而已,並不知道我們那天的行動。”
“等會兒,我打電話叫萬哥過來一趟,看看這事兒怎麼辦?”
“行,你打吧,咱仨開個露天會議,研討下階段的工作重點,哈哈哈。”
接到於林的電話,我放下書,穿好衣服,一刻不停,往牛場走去。
見我走了過來,於林回屋拿來一個茶杯,一個馬紮,遞給我。於林倒了杯茶,遞到我面前:“萬哥,宋福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你讓張冶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兒吧。”
張冶說完後,我仔細想了想,說:“從伍臘梅的話時分析,宋福現在還沒真正懷疑到他的大殺四方陣被我們動過,只是提防而已。所以,我們現在千萬要穩住陣角,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主動出擊。我們這階段都不要去塋盤,更不能去果園了,小心點為好。嗯,這麼說吧,明年清明之前我不去了,你倆也要注意。”
於林說:“對,只要我們按兵不動,宋福就是懷疑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我們只求能解除大殺四方陣對我們的不良影響就行了,不奢求更多。”
想起伍臘梅剛才不久對張冶說的那些話,我笑著說:“張冶,拋開別的不說,我覺得伍臘梅能配上你,人長得挺好看。如果不知道她的往事,說她是沒結過婚的大閨女,我也相信。如果她真的對你有心,接觸一下,未嘗不可。”
於林說:“伍臘梅的心思也挺好的。宋福哪裡拉下臭屎,她就去哪裡擦屁股。有時我就想,這不是賤嗎?都離婚了,還處處替他著想。後來再一想,她之所以這麼做,有她的理由。我想,就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吧,萬一哪天宋福崩了,村裡人不至於把矛頭都對準她。”
“這是一種智慧啊。”我說。
這時,張冶的臉紅了,辯解道:“她,我可沒想。就是倒貼,我也不願意,何況還有個兒子,還有個不著調兒的前老公。”
於林說:“聽說她有老多錢呢,是個富婆。”
“哼,你以為我稀罕她的錢?我才不吃軟飯呢,我要自己創業,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和天地。”
“你可別瘦驢拉硬屎了,你蓋雞舍的錢,還是人家借給你的呢。”
“你可拉倒吧於林,那是她硬要借給我的,我說了不要不要,她硬是把錢塞到我手裡。”
我說:“這說明,從她主動借錢給你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好你了。這都過了好幾個月了,你在她心裡的位置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