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傅澄海問。
“嗯,我想吃棉花糖。”
這還是平生第一次,有人給她買這東西。
沈嫿自然想迫不及待嘗一口。
她脫了手套,伸手想從傅簡那兒把棉花糖接過來。
傅簡也挺有眼色,想將棉花糖遞過來,然而就在他剛要舉起棉花糖時,路過的一拎包的人,她的包剛好撞在棉花糖上,棉花糖掛在她包的拉鍊上,扯出一長條絲綿的不規則條狀物,花朵形狀的棉花糖,登時面目全非。
“喂!”傅簡暴躁起身,作勢就要罵人。
看到那人是個婦女,她面前還推的代步車裡還坐著一個小孩兒,傅簡斂了些脾氣。
“你走路能不能看著點兒?”雖然已經收斂,但傅簡的語氣著實不太好聽。
婦人也看見自己身側的包掛到了傅簡手裡的棉花糖,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沒注意到,太不好意思了,你這個,多少錢,我賠給你。”
她面色蠟黃,面容有點滄桑,臉上皺紋明顯,整個人骨瘦如柴,身上側揹著的單肩大揹包裝的鼓鼓囊囊,東西裝太多拉鍊都拉不上。
裡面是各種瓶瓶罐罐的東西,小孩兒坐的代步車上還掛著一小塊泡沫廣告板,上面寫著“賣清潔用品”。
她翻著自己的洗到泛白的牛仔褲口袋,半天從裡面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
“算了算了,你走吧,”傅簡不再計較,他舉著被撞壞的棉花糖,走向不遠處的垃圾桶,扔在裡面。
“小夥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婦人說:“你那個糖,多少錢。”
“都說不用了,讓你走你就走,”傅簡有點不耐煩。
婦人見狀,一臉難為之色,她挑了張手裡比較新的十塊錢紙幣,遞給傅簡,“小夥子,你拿著。”
“都說不用了,”傅簡沒接,轉身往步行街裡面走,不給後面的人追上來的機會。
“嘿,這臭小子,”步什起身,順著傅簡離開的方向望去,傅簡已經消失在攢動的人群中。
“大姐,真不用賠了,他那人,就那樣,你別怪他,他脾氣是不好,”步什看一眼大姐的包,笑著問:“您這是賣什麼呢?我能看看?”
“能,能,”大姐連忙將包敞開,從裡面掏出幾瓶東西,攤開一一給步什看,“這是專門清洗抽油煙機的、這是洗小白鞋的、還有這個……洗白色衣服的,要是不小心沾了油漬,噴一下然後用毛巾一擦就乾淨了。”
“這些東西都挺實用的,你各樣給我來一瓶吧。”
“哎,好,”婦人將三樣東西放在桌上,埋頭又從包裡掏出一個塑膠袋,將東西裝進去,“老闆,給。”
“多少錢?”步什問。
“你給我十五吧,剛才我還撞壞那個小兄弟的糖呢。”
“沒事兒,那糖也不是他的,”步什說著,從兜裡掏出錢包,抽了張紅色鈔票塞給婦人,“我那弟弟,態度不好,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這怎麼使得。”婦人惶恐。
“這有什麼,拿著給這小傢伙加個餐吧。”
步什塞了錢,伸手在推車上的小傢伙面前打個響指,把小傢伙逗得咯咯笑。
婦人站在旁邊,略顯侷促。
步什繼續逗小孩兒,他邊逗邊問婦人:“您這剛出攤兒啊?”
“沒有,我從花城廣場那邊來的,聽說這兒人多。”
“花城廣場離這兒可得有十幾公里呢,”步什說:“你走過來的?”
“嗯。”
“太辛苦了,”步什低頭,看到嬰兒的手推車的後面還掛著一個黑色兜子,旁邊的小編織袋裡是嬰兒用的奶瓶、尿不溼之類的東西。
“走一天,累了吧?”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