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握著拳的手不自覺緊了緊,看著傅澄海的視線也從恐懼變成由來已久的怨恨。
“我身上是背了人命,”傅澄海故作輕鬆道:“沈嫿,我不是個清白乾淨的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在拉斯維加斯的場子裡混的人,有幾個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呢。
傅澄海也一樣。
只是他比場子裡的人溫柔,比場子裡的人愛笑,比場子裡的人會照顧人。
但這也沒法掩蓋,傅澄海和場子裡的人是一丘之貉。
她早該意識到的,或者說,她以前是這樣看待傅澄海的,可為什麼後來她又不這樣看待他,甚至潛意識裡,她覺得傅澄海是個“好人”?
沈嫿說不上。
或許是他體貼入微的照顧,或許是他在床上耐心細緻的溫柔……
他做了太多太多麻痺沈嫿的事。
而現在,他又揭開血淋淋的事實給沈嫿看。
沈嫿心中對傅澄海潛藏的戒備和畏懼,一時湧起。
傅澄海卻帶著初見時,那種淺淺的,不達眼底的微笑,認真看沈嫿。
他抬手覆上沈嫿的手背,依舊是一片冰涼。
沈嫿終於知道傅澄海的體溫像什麼了。
像死亡的溫度。
她嚇得抽回手,抬眸看著傅澄海時,再也沒有往日的輕鬆愉悅,反而滿是畏懼和驚悚。
“剛才還說不怕,怎麼現在又怕了?”傅澄海帶著輕笑問。
沈嫿不說話,只怔怔地望著傅澄海似乎在沉浸在一種恐懼的情緒裡沒出來。
傅澄海一聲輕呵,“以前不想說,就是怕你露出這副表情,奈何你太聰明瞭,竟然能猜到我和成海集團的關係。沈嫿,你要是傻一點,單純地待在我身邊、依賴我,像其他趨炎附勢的女人一樣,貼著我、仰仗我,你會比現在活的輕鬆百倍。”
“不,”沈嫿嚴肅道:“如果我和她們一樣,就不是沈嫿了,而你……也不會把我看在眼裡。”
傅澄海笑了,“也是。念在你這麼聰明的份兒上,我給你一次選擇,你想好了,你僅有一次且是唯一一次選擇,以後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第一個選擇,你現在可以隨時下車離開,過幾天我們辦離婚,以後你想去哪裡去哪裡,第二個選擇……”
“我選二,”沈嫿轉頭堅定地望著他,連目光都跟著篤定起來,“我——不會離婚。”
傅澄海濃黑的眼眸帶著意味深長的清亮,看著沈嫿時,濃黑似油墨,深不見底。
“想好了?”他聲音自喉嚨裡發出,是極具磁性的氣泡音。
“想好了,”沈嫿肯定。
“我還是那句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的耳朵裡聽不得‘離婚’兩個字。”
沈嫿心頭一震,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捏成拳頭。
傅澄海的態度顯然說明,以後不許沈嫿和他提離婚,不管發生什麼情況。
沈嫿明明很堅定自己的選擇,但在這一刻,卻沉默了。
“我身上可是揹著人命呢,做決定之前最好考慮清楚。我再問你一次,想好了?”傅澄海催促。
沈嫿垂首片刻,她問:“你是故意想趕我走嗎?”
傅澄海微微一滯,原本虎視眈眈盯著沈嫿的眼不自覺避開沈嫿的視線。
“既然你非要刨根問底,我就給你真相,至於怎麼選擇,看你。”
“你就是在逼我走,”沈嫿肯定,“你身上的傷,我很久之前就知道,那時候你為什麼沒說過這些?等我發現你是成海集團的實際掌控人之後,你卻告訴我這些。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我留在你身邊?傅澄海,你是不是在怕什麼?”
沈嫿捕捉到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