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沒狠下的心,在今天終於狠下了。
沈嫿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傅澄海說,從今天起,不會再有別人。
他是鐵了心,要把曾妤和包含曾妤的過去,一併留在昨天。
哪怕有曾妤的那段時光,是他生命裡的幸福時刻,他也要義無反顧拋棄。
“我並不想優柔寡斷,只是……我和曾妤……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
“我明白,”沈嫿面色平靜又柔和,聲音也很溫柔,“我沒有非要你忘了她,這本來就不現實。除非你失憶,除非你們當時在一起根本不相愛,否則就是假話。我不想聽假話,我只想聽真話。”
“真話會傷人。”
“那也比假話好。”
傅澄海望著沈嫿的眼,越發複雜,最後化作一抹濃弄的愁,融進了竄進車內的煙霧裡,吸入他心肺。
“現在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麼?”沈嫿重新認真問:“如果沒有發生意外,你會和曾妤結婚,是嗎?”
傅澄海面色緊繃,最後卻也只能淡淡地,且無奈地“嗯”一聲。
他想解釋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解釋不了。
沈嫿想聽實話。
可實話就是這樣讓人不痛快。
然而沈嫿卻笑了,很溫柔的笑,並沒有故作輕鬆,反而十分真摯。
她歪著頭,視線調皮地盯著他愁雲慘淡的臉,她調笑說:“看不出來,你原來骨子裡也是個傳統的男人。”
傅澄海一時間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原本緊張惆悵的心情不再,隨之而來的,是往日和沈嫿相處時,自然而然的輕鬆和愉悅。
“何以見得呢?”他問。
沈嫿冥想片刻,“如果沒發生意外,你應該還是神經外科的天才醫生,娶你恩師的女兒為妻,走你恩師走過的路。你尊師重道,又能和妻子琴瑟和鳴,不就是傳統又保守的好男人?”
傅澄海被她逗笑,“我現在就不是了?”
沈嫿圍著他髮型和穿著打量一圈,搖搖頭,“不太像。”
“哪裡不像?”
“髮型,”沈嫿說:“幹嘛要把頭髮剃這麼短呢?”
“沒時間打理,索性剃到最短。”
“可我覺得,你還是頭髮長點,更好看。”
“你又沒見過我頭髮長什麼樣,為什麼這麼說。”
“我見過,剛才見的,”沈嫿說:“在曾妤房間。她房間有你的照片。”
傅澄海微微一懍,面色不自然發僵。
他忘了這茬兒。
沈嫿笑著揶揄道:“我看見她床頭還有兩個娃娃,不會那也是你陪她去抓的吧?”
傅澄海面帶苦笑,“那倒不是,只是……你這樣一點點揭我和她的過往,真的很難受。”
沈嫿:“有什麼好難受的?我又沒說要和你算賬,也沒吃醋和你吵架耍脾氣。”
傅澄海無奈扶額,“我寧願你和我吵架耍脾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