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帶著濃烈笑意的眼眸深情款款望著,沈嫿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陷進去。
但隨後她立即恢復清醒。
然而清醒後,她的心卻是另一片兵荒馬亂。
“怎麼了?”傅澄海瞧她臉色不對。
“沒事,”沈嫿垂眸,刻意避開傅澄海的眼,“你不是還有事,早點回去吧。”
傅澄海看一眼時間,“不急。”
“你昨晚沒回去,傅簡那邊……”
“沒事,昨天我讓步什帶他去爬半徐山,腿差點給他廢掉,這會兒估計都沒醒呢。”
“……”
話剛說完,傅澄海的手機響了,是鞋廠那邊的經理打來的。
說是宋家的廠子最近接了筆著名奢侈品包的訂單,原本這筆訂單傅澄海的廠子也有人跟進,但沒跟成功。
據說是宋家那邊,和那個奢侈品訂單的代理負責人有py交易,傅澄海這邊的人有點過於老實和循規蹈矩,還在等對方答覆的時候,宋家鞋廠已經和對方快簽約了。
同行是冤家,雖說這也是商場上的慣用伎倆,但任誰失去這樣一個訂單,都不會舒服。
傅澄海的鞋廠本就運轉不暢,與這樣一個大單擦肩而過,更是雪上加霜。
“誰負責的?他腦子是長痔瘡了,還等,他怎麼不等到明年開春呢?你都是從哪兒招來這一群蠢貨,全給我開了!還有你,你要不想幹了,也儘早給我滾蛋!”
傅澄海的火氣再次被點燃,電話裡,對經理也是絲毫不客氣。
沈嫿瞬間感覺到傅澄海的壓力山大。
鞋廠這邊,接二連三失誤,只要鞋廠存在一天,工人的工資、工廠的電費、租金等等,就會產生巨大的成本。
而傅澄海還要四處再找其他渠道弄錢,來補貼鞋廠。
前段時間,他給ktv老闆換音響賺差價的生意,似乎也因為博簡那邊不肯鬆口,而不順利。
就是面臨這樣多的困境,傅澄海對著她的時候,都是笑著的,那他得多壓抑自己的情緒。
沈嫿安安靜靜站在旁邊,不打擾他打電話。
傅澄海那邊繼續對著電話低吼,“給我重新招人,招來的人我要親自面試。還有……你下手給我再狠一點,我招你來是讓你給我賺錢的,不是讓你當道德楷模,講溫良恭儉讓的。訂單丟了就丟了,市場份額你敢丟,沒有第二次機會!”
那邊連連應是,傅澄海這才掛了電話。
收起電話的一瞬間,他轉頭對上沈嫿,卻又是之前那副笑顏。
“一會兒可能陪不了你了。”他略有點尷尬。
“鞋廠的事,很難辦?”
“丟了個大訂單,我再回去研究一下,看有沒有機會追回來。”
“嗯,”沈嫿說:“快去吧。”
鞋廠的事,也是傅澄海的正事,沈嫿不敢有絲毫耽誤。
傅澄海笑著拍拍沈嫿肩頭,道聲“再見”,便火速離開。
沈嫿眼見著傅澄海走遠,消失不見,她回身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裡翻找許久,這才找到步什的聯絡方式。
撥通後,電話響了好一陣,步什那邊才接通。
“喂——”步什的聲音還帶著朦朧的睡夢音,“誰啊?”他打個哈欠。
“是我。”
“沈小姐?”步什聞聲瞬間清醒,“你要用車還是……”
“沒有,剛聽說你帶傅簡去爬山了。”
“是,”步什回答說:“你是要見傅簡嗎?他這會兒還沒起呢,我倆昨天下山太累了,沒回家,找了山下一個酒店住。”
“我不找他,”沈嫿想了想,說:“想問你點事。”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