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有拒絕的權利。”
“然而,拒絕王的慷慨賜予。”
“或許王並不會將此放在心上。”
“但,我,未必。”
壯漢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隨後飄出殿外,融入風雪之中。
蘇跡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身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幾片雪花輕輕落在他的髮梢和肩頭。
壯漢目送著蘇跡遠去,直至蘇跡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見蘇跡仍未有絲毫回頭的跡象。
終於,壯漢猛然抽刀!
一道雪亮的刀光瞬間閃耀,緊接著是“轟”的一聲巨響!
一道血色刀芒從長刀中迸發而出,如同破曉的曙光,劃破了漫天的風雪,徑直劈向遠方!
那渾身沐浴在鮮血中的執刀者,腳掌猛地一蹬地面,在北荒王痛惜的目光中,大殿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坑洞。
隨後,他如同脫韁的野馬,猛地一躍,衝入肆虐的風雪之中!
“真是放肆至極!”
“今日我已是極力剋制,你卻如此不知好歹,如此無禮無義,即便事後王上怪罪,我也定要斬你於刀下,絕不姑息!”
壯漢提刀在雪地中疾行,全身的筋骨皮膜膨脹起來。
他身上溢位的鮮血沿著身軀滴落,落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滋啦”的聲響,將雪片腐蝕融化,只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路。
壯漢曾聽聞百年前大炎有一位‘異人’,以武道劍指仙人未果,後又北上,一人推斷狼煙峽,逼得北荒大好的局勢滿盤皆輸。
他根據一些歷史中為數不多的記載,加以自己的理解,走上了一條似是而非的道路。
這些年間,他已經為北荒斬殺過足足四位自稱‘仙人’的修行者。
蘇跡獨立於寒冬之中,四周凜冽的殺意如潮水般湧來。
以往總是他主動挑起事端。
因為‘蘇跡’總是急於證明並不比那‘仙人’要差,他要證明自己的堅持是對的。
但現在不需要了。
人總是越缺少什麼,才越想要證明什麼。
何為真正的強者?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若不給螻蟻一些掙扎與表現得機會,那未免也太無趣了。
轟!
血刃斬下,掀起漫天雪浪紛飛。
然而,這漫天飛雪,在下一秒匯聚成一條浩大雪龍,橫衝直撞地撲向那先發制人的壯漢。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壓力,那壯漢眼中的嗜血之色更濃。
他一言不發,提刀便殺。
身上的衣服崩開,露出底下腐爛流血的軀殼。
但他毫不在意,手中刀芒破空而出,轉瞬之間便斬出了數十刀,悉數落在雪龍龍頭之上。
一時間,震動得彷彿連天地都為之顫抖!
唯有剛才從侍衛手中救下即將被“銷燬”舞女的紫色羅裙少女有些慌了神。
她才是最理解蘇跡強大的人。
反觀大殿之內,北荒王的臉色陰晴不定。
既有懊惱,也有頭疼,但更多的是驚駭。
在那漫天紛飛的大雪映襯之下,巨龍一口吞噬掉壯漢的頭顱,又好似覺得有些難吃,將它吐了出來。
血淋淋的頭顱,毫不留情地拋入大殿之中,滾到北荒王的腳下。
只見那無頭身軀頹然倒地,仍然散發著灼熱的偉力。
那猙獰的頭顱上凝固著即將得手的狂笑。
蘇跡也沒有回頭,語氣平靜,看不出什麼強者的威風凜凜。
“我見在座皆是衣冠禽獸。”
“北荒王的位置,怎麼也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