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路上,謝璋開著車,輕聲敘說著小時候母親曾經給他講的種種睡前故事,說著那些童年時流轉在小謝璋夢裡的,光怪陸離的浪漫。
掛在鞦韆上的影子小人就這樣聽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故事,從裡面拼湊出一個或許有著嬰兒肥臉頰,眼睛亮亮地看向母親的小糰子謝璋。
宋京墨聽著耳邊謝璋的聲音,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突然想起七年前。
正在這時,在挑著說了幾個還記憶清晰的小故事後,謝璋忽然問:“你呢?”
原本看向車窗外的宋京墨轉過身子。
謝璋低聲,問出這些年一直沒有問過宋京墨的問題。
“七年前,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時候……你應該不在國內才對。”
影子鞦韆從越野車的後車鏡上一點點滑下來,宋京墨將自己甩進副駕駛被安全帶勒住的抱枕上,黑乎乎的三頭身小人在上面彈了好幾下。
是啊,七年前的宋京墨,本來不應該在國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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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京墨提著小提琴從機場走出來,手上甚至連行李箱都沒有。
一直以來都帶著笑意的臉上,此時眉眼不再彎起,嘴角也向下拉平,倒是透出幾分嬌養長大小少爺的不好惹。
手機不停震動著,來自大洋彼岸的訊息一條接著一條湧進宋京墨的手機。
【宋,麥克的家境不好,天賦也沒有你好,他真的非常需要這次機會】
【宋,你的父母和兄長可以為你開很多次個人演奏會,以後你還會有更多進入維也納演奏大廳的機會……】
宋京墨低頭看了眼最上面的最新訊息,沒再往下翻。
茶色的太陽鏡遮擋了大半青年的臉龐,膚色白皙,從側面隱約能看到垂下的長睫毛。
宋京墨直接將手機關機,抬著手機往上懟了懟眼鏡,順手將手機卡抽出來,折成兩半,連帶著手機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宋京墨走出機場大廳。
提著小提琴琴盒的青年站在馬路邊,抬頭看向天空,看向遠方。
雲省的太陽很暖,是金色的。
很像維也納演奏大廳的燈光。
宋京墨招手叫停了一輛計程車,剛坐進去就看到了司機車上的收款二維碼。
坐在後車座的小少爺抱著琴盒,表情僵硬了一下,默默挺直後脊背,有種想下車回去垃圾桶裡翻一翻,把手機扒拉出來的衝動。
在外面太久了,忘記國內早已經完全普及移動支付,刷卡在這裡才算是異端。
至少他不可能讓計程車司機拿出pos機。
司機的口音有些重,宋京墨沒太聽清楚,隨意應了兩聲,手偷偷拉開琴盒,在裡面摸啊摸。
好在國外是紙幣交易,而宋京墨喜歡中餐,琴盒裡還有上次吃飯找零的錢。
宋京墨鬆了口氣。
司機問了幾聲,後座的客人都只是自顧自地低著頭,從後視鏡看過去,像是在把皺皺巴巴的紙幣一張一張展開在腿面上,用力捋捋平。
動作十分認真。
但車這麼停著也不是事兒啊,回頭被貼了咋整。
司機於是又提高聲音問了句:“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