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剛吵架,後一秒老?師宣佈聽寫,他們就能?立刻和?好。
互相偷看、互相遞紙條。
那樣的時?光,好像已經過去一輩子了。
十?月十?五日。
許家長子的婚禮如期舉行。
那一天,葵葵整個人都是?緊張又懵懂的。
她實在沒有辦法衷心祝願許鳴珂新婚快樂,索性一早就跟著樂團來了後臺。
許頌寧問起來,她說自己還要再練一練。
這?場婚禮非常特殊。
它並不是?想象中的奢華盡顯,但它排場不小,低調內斂又嚴肅,處處警衛嚴格,來賓更是?保密級身?份。
他們單是?從車裡下來,便是?具象化的權利在握。
葵葵只能?茫然的坐在鋼琴前?。
她好像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好像突然重新整理了不少。
先?前?或許還沒有深刻的體驗,此刻當真到了如此大場面下,她無比深刻認識到:
她和?許頌寧完全不是?一路人。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來自赫赫有名?的家族,一個卻只是?超市小老?板的女兒。
他們怎麼能?走到一起呢?
他哥哥和?清霧,不正是?擺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麼?
她正迷茫著,旁邊的女孩忽然開口:“首席,您來了。”
葵葵微愣,回過頭?,一眼便看見身?穿黑色西?裝的許頌寧出?現在門口。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周身?滾燙的血液瞬間齊齊往頭?頂上湧動。
前?些?天,許鳴珂把婚禮樂曲部分交給了許頌寧。
那之後,許頌寧每天都在練琴,還找來了樂團朋友們,以及那位深藏不露的趙老?師。
他準備得很充分,甚至包括從不在意的外表。
他穿了一套正式又嚴格的黑色戧駁領西?裝,質地精良考究,褲線邊角都熨燙得筆直銳利。
前?額頭?髮梳起,給那張向來溫柔平和?的臉平添幾?分英氣。
他從遠處而來,長腿輕邁,皮鞋穩穩踏在紅色地毯上,高挑傲人的個子,劍眉星目的臉,處處是?奪目和?尊貴。
葵葵看呆了。
許頌寧對旁邊點點頭?,徑直朝她走來,來到她身?後。
“還有哪裡不熟練麼?”
許頌寧沒有看她,俯身?扶住她的肩膀,垂眸望向了黑白琴鍵。
他的手指落在琴鍵上,白淨有力,直直彈奏下去,曼妙的樂曲立刻從他指間流出?。
“待會兒彈67小節的時?候再留心一下,不必著急,按照這?個速度就可以。稍後我們再排練一次,這?裡如果實在彈不好,那就放心交給我吧。”
他今天應該是?擦了香水,馥郁柔和?的木質淡香,雅緻且深邃,緩慢侵入了葵葵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葵葵的心臟砰砰亂跳,手指也縮到了一起。
她現在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把身?邊的人按進自己懷裡,親吻他微涼的薄唇、芳香的脖頸……
“葵葵,怎麼了?”許頌寧問。
葵葵宛如大夢初醒,抹了一把臉坐直,手指僵立在琴鍵上,“沒沒,沒什麼,就,就是?第一次演奏,還是?和?你四手聯彈,有點慌……”
許頌寧笑著摸摸她腦袋,“別怕,一切有我在。”
他的指腹一如既往細膩溫柔,從她髮間掠過,彷彿留下了那誘人的香氣。
葵葵咬著牙,心慌意亂。
管他是?不是?一路人呢,今晚先?給他辦了。
先?前?許頌寧術後一年的複查結果顯示恢復的非常好,遠超醫生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