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幾步,他?卻腳步忽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下去。
“小心!”葵葵嚇了一跳,急忙扶他?坐到床上,皺起眉頭問:“腿疼麼?”
許頌寧面色發白,點?了點?頭。
南方溼度高?,在屋外時冷風直往骨頭縫裡鑽,剛才洗澡時便已經有些疼痛難耐,吹完頭髮後越發嚴重,幾乎無法屈膝。
許頌寧只好慢慢平躺下來,心跳逐漸失控,腦袋也逐漸發暈。
他?不願意在葵葵面前太過失態,只能側蜷起身體,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清瘦的脊背微弓,脊椎凸出,在單薄的睡衣上劃出淺淺的痕跡。
一頭黑髮散亂在白色枕頭上,膚色如雪,整個人脆弱易折。
葵葵害怕,“許頌寧……”
許頌寧聽出她聲音微啞,渾渾噩噩中,又艱難轉過身來。
他?頭疼起來就看不清東西,此刻也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憑感覺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長髮。
“沒事,我沒事。”許頌寧努力?笑了一下,“要吃草莓慕斯麼,我待會兒去給你買。”
葵葵抹了抹眼睛,“病糊塗了吧,你什麼時候幫別人買過東西。”
許頌寧搖搖頭,低咳一聲,“明?天好些了,我就去給你買。”
“買什麼呀,我不愛吃草莓慕斯了!”
“好吧……”
許頌寧實在沒了力?氣,手指倏忽從她髮間落回床上,面色慘白,安靜了片刻又蜷起身體壓著嗓子輕咳幾聲。
葵葵趴在床邊,許頌寧把手掌搭在她手背上,恍惚中輕輕拍拍她,“沒什麼的,你別怕……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葵葵知道他?不會去醫院,也不能胡亂吃止疼藥。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安安靜靜靠坐在床邊等他?。
時間已經不早了。
落地窗前垂落著白色紗幔,沒有完全掩住窗外的光芒,窗外是靜謐多彩的城市夜晚。
許頌寧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單薄的身體被厚厚的被子遮蓋。
旁邊是葵葵讓酒店加的一張床,但她也沒有睡,就坐在兩床中間的地上,腦袋輕靠著許頌寧的床,兩手握住他?消瘦修長的手掌。
日落日升。
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朝陽越過紗幔溫柔的落在臉上,許頌寧先醒來,慢慢睜開眼睛。
入目是陌生的環境,他?愣了片刻。
低血壓和?低血糖接踵而至,他?又閉上眼睛緩了很?久,才勉強偏過腦袋,看見守在自己床邊的人。
腦袋枕在床邊,面色在朝陽光芒下十分?健康,雖然因為沒有休息好,髮絲亂糟糟的,但她眉眼舒緩嘴唇微張,很?可愛。
後半夜困極了,她擔心握不住他?的手,索性把他?的左手圈進自己臂彎裡,他?只要稍稍一動,她就能立刻醒來。
許頌寧轉身側向?她,右手輕輕拈起她的髮絲,幫她一根一根梳理整齊。
床頭櫃上,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被吵到的葵葵不禁皺眉。
許頌寧安慰似的拍拍她,伸手拿起那擾她清夢的手機。
是許瀲伊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