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今天的散步怕是要半途而止了,你先回家,關上門,等胡伯伯他們回家。”林渙笑著叮囑云溪。
云溪點頭,“嗯,那你呢?”
“我想去看一看,究竟是誰在喚我。”林渙淺淺一笑,“別擔心,他沒有惡意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同伴…”
將云溪送回家,林渙轉頭,笑意漸漸淡卻下來,眼底閃過了一抹很濃郁的傷感。她閉上眼,感知擴大,順著那道呼喚,循著路徑緩步找去。穿越新橋,路過吃虎巖的路中央的小噴泉,緩步走過舊橋,一路往天衡山西面方向走,上山,可以走的地方用走的,走不到的陡坡索性運用仙法飛身上去。這是戰後,林渙難得如此肆無忌憚的揮灑仙力,長驅直上,無可阻撓,一直到達了山頂,方才停了下來。
只見靠近懸崖邊的平臺上,有一個小小土丘立於山頂,小土丘前面對著自己的方向立著一方石碑,石碑上刻著字,石碑前的小香爐旁放著一枚已然失去光澤、就像一顆普通玻璃球樣的神之眼。而土丘旁,原地插著一柄熟悉的千巖長槍,禿了一半的槍纓被山風吹拂的獵獵作響。
林渙的視野中,石碑之前,有一位身影筆直修長的少年人,手按長槍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山腳下,臨於海邊,繁華的璃月港。林渙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上前,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小尚將軍…真是好久不見了,能夠見到你,我很高興。”林渙語調輕輕柔柔的呼喚他。
少年轉身,面對她站定。林渙定睛看過去,發現他已經長大了,比他們初次見面時,比之三年前還要更高,也瘦了不少,面容長開了許多。
他轉過身,背朝太陽,眼中閃爍著如當日那般明亮毫不掩飾的喜悅。陽光灑落,穿過他微透明的身體,透過來,落在地面上。卻讓她明白,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人,實則不曾真實存在,或者說,曾經活生生的一個人早已化為虛無。而身邊的那個小土丘,與那杆千巖長槍,才是實體。
他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掃過林渙,“阿渙姐姐,你終於來了…我也是,真的很開心,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再度見到你。”
“嗯,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知道自己沒有認錯,所以尋過來找你…小智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未完成的願望需要完成?”林渙笑著,轉身俯瞰著山下熱鬧的港城。
“如果有,我們一起去完成它,如何?”
“我的話,倒也沒有什麼需要一起去完成的願望…”小智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被困在千巖槍裡,似乎也是我的失誤。本來早就應該回歸地脈的,不過…小渙姐姐你當時設的風牆鎖的實在是太緊了,我離開身體之後完全出不去,撞的滿頭包,最後只能選擇退而求其次,鑽進長槍裡,等阿渙姐姐回來把風牆給我解開了。”
小智有些懊惱的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
“噗…抱歉,這似乎是我的失誤。話說…著風牆,最後是自己解開的,對麼?”林渙微微一愣,然後沒忍住笑出聲,隨即有些愧疚的開口。
“是…帝君趕到,戰友們準備撤離的時候,被硬生生砸開的。這倒也沒什麼啦~反正我躲在槍裡,沒有受到絲毫誤傷。而且戰友們帶著我一起回到了家裡,見到了親人,陪著父母又三年,還見證了小弟的出生。那小小的一團,從被抱在母親的懷裡,到能顫顫巍巍的行走。這幾年,守著他們慢慢的從失去我的悲傷中走出來,迎向未來…我覺得,不僅彌補了心間許多遺憾,相反還賺到了更多與家人相伴的時間!”
所以,不會再有遺憾了。
小智將軍笑著,堅定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與她一同望著山下矗立著的璃月港。沒有絲毫執念的靈魂,沐浴在熾熱的日光之下,無法被傷及分毫。
“阿渙姐姐,別擔心我,我很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