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西川掃了在座的幾位一眼,繼續分析道:
“就算退一步,皇族現在即使沒能力對付我們,但你們別忘了表面受皇上庇護的奇貨居可不是一隻沒牙的老虎。
恰恰相反,事實已經證明奇貨居的實力根本不容小覷,皇上扶持奇貨居就是為了與我們抗衡。
等不久的將來由奇貨居倡導的改革再次令國庫充盈起來後,緩過氣來的皇族最想對付的又會是誰呢?
想想最近幾年奇貨居出現後發生的這些事吧,皇上心裡的如意算盤,其實早就在他平時的一舉一動中暴露無遺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堂之上的氣氛一時之間蕭瑟起來,這幾年的個人貪慾已經不知不覺中,將在座幾位徹底推到了皇室的對立面。
回想起這些年來,皇上表面上雖然拿他們沒辦法,但暗地裡卻無時無刻不在想盡辦法制衡他們,
從明裡暗裡地支援軍機處另外兩個軍機大臣掣肘他們四人,
到一意孤行地扶持來路不明的汪鈞和忽然崛起的奇貨居,
再到藉機剝奪鄂山的軍權,將鄂山的精銳發配戍守邊關。
回頭串起這些事件,細看這一步步的佈局,鎏帝可是從未停止過對付他們,而且漸有扭轉乾坤之勢。
奇貨居膽大包天般提出的改革計劃,之所以會被鎏帝大力支援,其實就是鎏帝在借力打力。
一旦皇族的羽翼再次豐滿起來,毫無顧忌的鎏帝,難免就會拿他們這幫禍害國家多年的大蛀蟲來開刀。
在座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政治老手,眼前這局面看似迷離,其實只要被人稍加點撥,當中的關節他們自然就可以想得清清楚楚
——他們早已在謀反路上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多年前就已經註定有今日了!
裘行簡把心一橫,首先打破沉默死死地盯著吳西川道:“吳中堂,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是好?”
“還能如何?!要本府看來現在必須雙管齊下,一方面加大對奇貨居的流言誹謗力度,激起士子們壓抑在心中對奇貨居的怨恨。
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佔取大義,為接下來的行動做鋪墊。
這方面是裘中堂的強項,所以還是要拜託裘中堂負責此事。
另一方面,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準備兵諫!”
“兵諫?!”其他三位中堂幾乎異口同聲的忍不住驚呼,即使早有預期,裘行簡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盧蔭輔和文孚卻是一起目光堅定地看向了鄂山和雷忠德。
鄂山和雷忠德此刻卻面無表情的冷冷直視著諸人而一言不發,一副唯吳西川馬首是瞻的神情。
不過鄂山的那股子歷經百戰沙場磨練出來的無形殺氣卻已表露無遺,彷彿是在提醒他們箭已在弦再無退縮可能了,這注定是一條不歸的血路。
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麼現在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否則他鄂山將第一個不答應!
吳西川面色猙獰地冷笑道:“是的,我們打算兵諫,唯有這條路才能保住我們的身家性命。
我說了這麼多相信現在大家應該都很清楚了吧,須知自古權臣皆落魄,遲早都要被帝皇所害。
大概沒人會選擇走那條坐以待斃的死路吧?這也是我今天特意請鄂山大人和雷忠德大人冒險過來的主要目的——用兵諫來殺出一條血路!
以我們現在積蓄多年的實力和人脈,於內、京城九門在我們的掌控下,於外、又有鄂山大人遍佈軍中的諸多門生部下響應,再加上國庫空虛,朝廷的力量正是有史以來最弱的時候。
我等現在謀事首先已佔據了天時地利的巨大優勢,再利用祭壇事件的中傷奇貨居,打出‘清君側’的旗號獲得人和,如此一來天時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