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時候,劉諶就知道名分大義這個東西很重要。
重要程度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能超過千軍萬馬 。
所以劉諶才會想到衣帶詔這個東西。
劉諶知道自己手裡衣帶詔是假的,也知道一旦和自己這個便宜父皇對峙,那手裡的衣帶詔就不攻自破。
畢竟衣帶詔的來源是皇帝,皇帝還在活著呢,人家一口否定,自己的名分大義就沒了。
可是劉諶又沒有別的辦法,如果不搞出這個衣帶詔,自己就沒有殺回成都的藉口,所以劉諶最終還是硬著頭皮 寫了一份衣帶詔,並且在姜維等人的面前唸了出來。
真正讓劉諶想到破局之法的是姜維的提醒,姜維提醒自己劉協在季漢這邊的諡號並不是 獻帝,而是愍帝。
這句話點醒了劉諶,讓劉諶站在了今人的視角,而不是後人的視角來重新審視季漢這個政權。
因為在季漢的眼裡,自己的法統是和東西兩漢一脈相承的,並不是像後世說的那樣,是一個割據政權。
最起碼在益州,這種認知是一種天然的政治正確,否則季漢就沒有北伐的理由。
又從何談起興復漢室,還於舊都?
所以劉諶手裡的衣帶詔,並不是自己當初瞎寫的那份衣帶詔,而是當初由劉協寫的,包括劉備在內的一眾漢臣聯名的那份衣帶詔 !
想想吧,就連你爹物品爺爺都在上面簽名了,你哪裡來的資格否認這份衣帶詔?
更重要的是,在劉協的這份衣帶詔裡,建立了魏國的曹家被打成了反賊,那就意味著現在站在城頭為曹魏效命的鄧艾也是大漢的反賊。
從入侵季漢的敵人,變成了季漢的反賊,這樣的名分大義,簡直正確的不能再正確!
所以當劉諶在數萬兵馬面前緩緩的念出那份衣帶詔的時候,劉禪傻眼了,鄧艾傻眼了,姜維、張翼等人全都傻眼了。
只有關彝感受著還有一絲餘痛的手指,心中不由得一陣驕傲。
鄧艾聽到劉諶的話,氣的差點沒閉過氣去,誰能想到這小子拿出來的衣帶詔居然是獻帝的那份衣帶詔。
你小子也太雞賊了!
獻帝的衣帶詔好用嗎?一點都不好用,在自己的眼裡跟擦屁股紙沒什麼兩樣。
獻帝的衣帶詔好用嗎?那可太好用了,因為這裡是成都,是季漢!
鄧艾只感到一陣頭大,原本以為把劉禪搬出來,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劉諶和姜維打成反賊,現在看來,自己恐怕還得另想他法才是。
劉禪看著身邊一臉陰沉的鄧艾,心裡開始莫名的擔心了起來:
“徵西將軍,我我是真不知道這逆子居然會這麼幹!”
鄧艾沒有理會劉禪,只顧著低頭思索如何才能破局。
姜維看著緩緩打馬而回的劉諶,心裡湧現出萬般的欽佩:
“殿下做事,往往能超乎所有人的預料,令人歎為觀止!”
張翼等人也紛紛奉上馬屁,不,不是馬屁,是真心實意的誇讚。
劉諶得意一笑,區區鄧艾,也想用大意拿捏我?你都不知道你的主子司馬懿把後世人的下限弄得有多低。
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把昭烈帝和高祖劉邦的牌位給弄出來,到時候就算是打死我那個便宜父皇,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姜維看著城頭緩緩退去的鄧艾,對劉諶說道:
“看來鄧艾是準備據城而守了。”
“殿下,咱們下一步應該 怎麼辦?”
劉諶略一沉吟道:
“伯約有什麼好法子?”
姜維皺了皺眉:
“成都雖然不是什麼堅城,可想要憑藉咱們手裡這不到三萬的兵力攻城還是有點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