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眼前又一股金人被擊潰,在手下火槍手們進行填裝的短暫空隙裡,陳塘搖晃了一下麻木腦殼的同時。
在嘴裡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如此地吐槽出了一句。
主要是到了現在這一個時候,他根本就無法透過頭頂灰濛濛的天空,知道這一場戰鬥已經進行了多久。
也許快一個小時了,也許只有不過十幾分鍾而已,誰特麼的知道了?
更為關鍵的是,他踮起了腳尖向著前方看了過去,眼前的視野所及之處,依然是黑壓壓的一大片金兵,根本就是看不到盡頭。
天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殺穿。
又或者說,還能不能殺穿這些金人,完成一個包圍的預計戰鬥計劃。
在戰鬥開始的時候,他這樣一個戰陣之中,可是由一個加強警衛連,一個裝備了兩門小佛郎機炮的炮兵排。
還有一些師部的文書、伙伕、傳令兵組成。
全部加到了一起之後,可是有著362人的一個規模。
一路戰鬥著推進到了現在這麼一個位置後,因為幾乎每前進幾步,就會有人死傷的情況下,人數已經只有一半了。
這代表著排槍火力的不斷減弱,傷亡出現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的惡性迴圈。
搖晃了一下腦殼後陳塘反應了過來,不能夠繼續下去了。
向著左右看了一眼,看到了左手邊百十米的位置上,另一個只剩下了不過八九十人的戰陣,現在根本無力推進之後。
心中立刻就有了決斷:互相靠攏,兩個戰陣並做一個,繼續向前。
當即之下,就是讓身邊的傳令兵從腰桿子上,取下了兩面三角小旗幟,向著那一邊揮動起來的當口。
嘴裡也是發出一個新的命令:“全體都有,向左轉、齊步走,一、二、三~”
然而到了現在,整個戰場的雙方人員,基本上已經進入了以小部隊為單位,各自為戰的狀態。
靠著本方的基層軍官,更加優秀了好些的主觀能動性,還有著整體更加高昂計程車氣,新軍一方打得自然更加有章法一些。
不幸的是,陳塘這一個戰陣,被金國的一個高層盯上了。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這一個金國的高層並非是什麼女真人,而是一個漢人文官:劉彥宗。
更具體一點的話,這個據說大唐時期盧龍節度使劉怦的後人,自遼國在投靠了女真人之後,被授予了一系列左僕射、同平章事、知樞密院事,加侍中的官銜。
如今就是在金人大軍中,也是一個智商擔當一般的關鍵人物。
之所以這樣,那是這貨在之前兩次金國伐宋的戰事中,可是跟在了完顏宗翰身後,不知道出了多少的計策。
靖康之恥的發生,這貨可以說起到了相當的作用。
所以這貨雖然是一個文官,全軍衝鋒的時候也是在大量護衛的保護下,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可以說早就與女真人綁在了一起,早就沒有退路的這貨,眼見著陳塘改變了前進的道路之後。
極短的時間裡,就是看出了眼前這些宋人,打算包圍他們的那一個打算。
在心中因為恐懼而發毛的同時,這貨也是發起了狠來。
手裡一支佩劍揮舞之下,立刻就是派遣著麾下的數十名親衛,驅趕著周邊的大量雜兵,向著這邊兇猛地衝了過來。
讓陳塘這一個兩個戰陣互相靠攏的過程,立刻就是變得相當艱難……
大約兩分鐘後,陳塘在一聲悶哼下,踉蹌間就跪倒在地。
那是一支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利箭,巧合避開了他的腿部那塊裙甲後,直接射穿了他左腿的小腿。
吃痛之下,他就是來了一個單膝跪倒在地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