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了聲音說了起來:“七郎,你還記得大唐安西軍麼?”
“可是那西域的安西都護府,武威郡王郭昕、郭帥麾下的那一支大軍?”柳亦聞言之後,本能地回了一句。
店家沒有說話,僅僅是點頭而已。
但柳亦卻是皺著眉頭,嘴裡滿是疑惑的說到:
“我記得還是建中二年,安西軍使者繞道回紇,千辛萬苦的回了一趟長安求見德宗陛下;說是吐蕃人勢大,安西軍中將士卻紛紛開始老邁,想要向朝廷求援。
可是德宗陛下和滿朝文武,雖道‘自關隴失守,東西阻絕。忠義之徒,泣血相守’之後,一個個無不是掩面而泣。
但終究因為朝廷兵力、錢糧皆是缺乏,只能是給安西軍上下連升七級,其他沒有絲毫支援。
轉眼之間,如今二十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我大唐孤懸於西域的這一支大軍,在吐蕃人的大軍圍攻之下,他們不應該早就全軍覆滅了麼?”
說到了這裡,一股說不出的鬱郁之氣湧上了柳亦的心頭。
讓他忍不住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矮几上,讓手掌都有些發麻也顧不上。
究其原因,或許是因為就算他這一種草民,雖然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好好的一個大唐,在區區幾十年的時間下來,就破落成了這樣一個虛弱模樣。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依然對於盛唐的強大無比懷念。
對於安西軍,這樣孤軍在異域堅守了數十年的大唐壯士,有著一個本能的敬佩。
對於柳亦的反應,店家卻是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他自己聽到了這樣一個訊息的時候,同樣是這樣一個反應了。
算是賣足了關子後,這貨的嘴裡終於開始繼續說起:
“七郎,你這就是料錯了,我大唐安西軍還不曾覆滅,依然還在西域堅守了。”
聞言之後,柳亦立刻就是心中大喜了起來,有著拿起酒壺好好痛飲一杯,為大唐、為安西軍,為郭帥賀的一個想法。
可不待他這麼做,一個讓他要氣炸了的訊息,就又落在了耳朵裡:
“根據我一個在大震關開店,大舅子、三表叔的可靠訊息。
三日之前在大震關,就有著一支安西軍玄戈營的將士,一路來到了關下;說是奉郭帥之命,有緊急軍情向當今陛下送上。
你想啊,此去西域龜茲城不遠萬里,河西、隴右之地如今又早就落到了吐蕃人手裡,他們一路返回是何其艱難。
所以到了關下後,玄戈營一個營的將士不過只剩下三十餘人,還是人人浴血。
只是大震關當值的一個隊正,正是守將王都尉的小舅子;此人昔日不過是一個鄉間潑皮,十足不學無術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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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沒有聽說過安西軍,這樣一支我大唐的忠勇大軍,還盯上了玄戈營剩餘將士,身上的財貨和寶馬。
大言不慚之下,開口辱罵了安西軍和郭帥不說。
竟然還要將這些百戰餘生的將士頭上,安上了一個吐蕃人細作的名頭,當場拿下之後謀奪財貨和戰馬。
不管那些將士如何解釋,身上攜帶的不是財貨,僅僅是安西軍老卒想要葉落歸根的骨灰,那也是一點不聽。”
聽到了這裡,柳亦在咬牙切齒之間,嘴裡罵出一句:
“這吳都尉,還有他的小舅子,皆是該殺。”
在‘哎~’地長嘆了一口氣後,店家繼續說起:“這兩人確實該殺。
玄戈營的好漢們在無奈之下,當即就是含憤出手,殺雞一般的幹掉了那隊正和王都尉郎舅兩人,但是這些好漢們的禍事也來了。
那王都尉,居然與清河崔家有著不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