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份一輪勐烈的陽光照射下,一個規模不小、一共有著上百輛大車組成的車隊,正在土路上緩緩地前進著。
時不時揚起的灰塵,讓隊伍中的眾人很快就是灰頭土臉起來。
就算頭上戴著一頂范陽氈帽,胡彪他們也是被曬得夠嗆,身上的汗水也是不要錢一樣的流淌了下來。
只是在上官馬指揮使的催促下,他們只能邁著自己的雙腿,護衛著車隊不斷前進。
甚至時不時地,還要出手幫忙動陷入了大坑的車輪脫困,一番折騰了下來,那叫一個狼狽不已。
沒辦法!本次為了收復在後晉天福三年,也就是938年。
如今算起來,已經是快失去兩百年,就被石敬瑭割讓的回燕雲十六洲;恢復這一大塊漢地故土,北宋朝廷可是下了血本。
除掉了胡彪,他們這些在河北南道地區之中,一共是招納了兩萬餘人的敢戰士之外。
北宋朝廷還動用了更多精銳部隊,以童貫為河北河東宣撫使,保靜軍節度使种師道為都統制,武泰軍承宣使王稟、華州觀察使楊可世為之副。
對了!後面還又任命蔡攸為副使,與童貫共領大軍,實際上是充當監軍的角色。
只是蔡莜一貫好色,被童貫摸透了脾氣後,如今在童貫給他安排的迷魂湯裡,待在大名府不再向前一步。
總之,為了這一趟伐遼之戰
一共還出動了包括北宋最精銳西軍在內,加上了臨時招募的敢戰士,一共是有著十五萬大軍。
按說在這麼強大的兵力下,已經被金兵打殘了的遼國,根本就是沒有絲毫抵抗力,一推就倒才對。
北宋朝廷上下,還有民間同樣是這麼想的,帶著滿心期待以為這一塊失落了兩百年的漢地,終於能迴歸。
然後這一場伐遼之戰,開始就是一場笑話。
童貫到達前線後,先是派人前往燕京勸降天錫帝耶律淳,結果被耶律淳所殺;然後又派人招納燕地的大官、豪強,結果又特麼的一串失敗。
反而面對著北宋大軍壓上,燕京的耶律淳收攏從遼東逃難到燕京的難民,擴充兵員。
並命大將耶律大石、蕭幹領軍至宋遼邊境迎戰宋軍。
童貫得知遼軍增兵邊境,意圖對抗,遂命都統制种師道率西路軍趨白溝,大將辛興宗率東路軍趨範村。
所以,當大軍駐紮在白溝河這一些區域後,周邊的民眾早就因為之前兩國互相打草谷,基本上跑的一個一乾二淨。
所以連就敵於糧,這樣的一點都做不到。
這麼多人、他們的戰馬,在人吃馬嚼之下,每一天都要消耗著數量驚人的糧食。
所以,大量的民夫被髮動了起來,像是在胡彪他們的護衛之下,來回不斷地從雄州等後方地區,往前線運送糧食的隊伍極多。
他們所在的車隊,僅僅是運送糧草眾多隊伍中的一支罷了。
以上的種種情況,都是老楊這一個貨色,帶著其他戰隊的成員裡,從這其他敢戰士中打聽出來的內容。
甚至他們這些後世來人,還根據資料得知更多一些的內容。
比如說,五月二十六日,遼軍擊潰宋西路軍前鋒楊可世部,宋軍死傷頗多,西路軍向雄州方向敗退。
三十日,遼將蕭幹大敗宋東路軍於範村。
六月三日,遼軍偵知西路軍向雄州撤退的訊息後,逐發精騎尾隨追殺;种師道率西路宋軍主力在雄州城外與遼軍展開血戰。
此時天公也不作美,突然颳起了北風,塵土飛揚,還下起了拳頭大小的冰雹。
在遼軍和雹子的雙重打擊下暈頭轉向,“找不著北”的宋軍全線潰散,自雄州向南直至真定,百里之間屍骨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