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將近兩個時辰,褚若才甦醒過來。
拾翠和銀兒一直在旁邊守著,見她要起來,趕忙攔住。
“小姐你就好好睡一覺吧,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的。”
褚若身上沒什麼力氣,實在掙扎不起來,只好躺回去。
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問道:“我這是怎麼了?該不會病了吧?”
銀兒給她把被子蓋好,皺眉道:“幸虧不是!嚇死我們了!胡太醫說你這是勞累過度,這幾天必須歇著,不然身子太虛的話,之後染不染上病可就難說了。”
“這兩天小姐就乖乖在床上躺著,休息休息。”拾翠盛了碗暖湯來,吹涼一點,遞給褚若喝。
褚若喝了兩口,靠到軟枕上,“事情還一大堆呢,哪兒躺得住啊?”
拾翠勸道:“再多的事,現在該也該放一放,養好身體要緊,再說軍中那麼多人,即便沒有小姐在,也能把事情辦好的。”
褚若又喝了口湯,捧著碗不說話。
沒多久,遲寞得知褚若醒了,再次過來。
兩個丫頭退到外面,把帳簾放下,在門口豎起耳朵聽裡頭的動靜。
銀兒擔憂地小聲道:“王爺的臉色好難看,像是要發火,小姐不會吃虧吧?”
“怎麼會?堂堂北寧王不至於欺負一個病人吧?”拾翠其實也不是特別放心,不然也不會守在這兒。
帳內,遲寞負手立在床前,口吻強硬道:“明日一早,你就回城去,襄王夫婦那裡,本王會請父皇出面,為你解圍,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褚若面露詫異,“為什麼?這裡情況尚未穩定,我得繼續看著,怎麼能走?”
遲寞冷聲道:“西山大營離了你,不會轉不動,你收拾東西吧。”
“王爺這是在給我下命令嗎?”褚若頂著兩隻黑眼圈,怒目而視,鼓起面腮,“可我不是你的下屬,走不走由我自己決定。”
“你就非得混在病人堆裡?”遲寞一時惱火,語氣就衝了。
他是不想哪天看見她染上疫病。
褚若緩了緩神色,說:“若看我不順眼,我少在你面前晃悠就是了,這是大事,一不小心就會死更多人,甚至傳到外面去,昔日因為這個病死了三萬多將士,王爺不是不知道。”
提及前世,遲寞撇開眼,似乎已經找不到理由再反對。
沉吟一陣,說:“你既堅持留下,那便留下吧,不過必須休息兩天,否則你就給本王滾出去。”
不等褚若言語,轉過身掀簾離去。
拾翠和銀兒只聽見兩人在裡面爭吵,但聽不清吵的什麼,趕忙進來檢視。
“小姐沒事吧?北寧王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他能對我怎麼樣?”褚若好笑地搖了搖頭,倚在床頭。
本來她以為遲寞趕她走,是嫌她礙眼,可看他神情,似乎又不像那麼回事。
遲寞回軍帳沒一會兒,有人來回事情。
“王爺,您先前吩咐卑職準備的棉服被褥暖爐和兩車炭已經運來了。”
“直接送到褚大夫那裡去吧,”遲寞筆下不停,待人要退下時突然想到什麼,抬起頭說,“別讓她知道是本王送的,她若問起,便說是溫懷公主。”
小士兵茫然地撓了撓頭,不明白為什麼,但也不敢問。
“哦。”
銀兒看送來的全是取暖之物,炭還是上等的銀骨炭,分量足足的,夠用一兩個月了,兩眼笑成了月牙。
“這些東西正是我家小……公子眼下最需要的,是隻我們這裡有,還是各處都有?”
小士兵笑道:“當然是只有你們有!軍中用的炭哪有這麼好?”
拾翠聽見,便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