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的意思。”褚若按實話說,挪著步子往圓桌另一側走去,坐到不遠處茶几旁的圈椅上。
遲寞半信半疑:“她叫你給我治病,你就答應了?你不可能這麼好心。”
褚若倒茶的動作一頓,嗤笑道:“你這樣的人,也不值得我費心治,只不過我現在身份低微,沒有拒絕的權力罷了。”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就該夾著尾巴做人,別到本王跟前亂晃,”遲寞眼角的餘光瞥向褚若,沉吟片刻,站起身來,“明天就滾,不然後果自負。”
“走就走,反正我也不願意在這裡待。”褚若飲了兩口暖茶,口內淡淡道。
為避免被人瞧見,遲寞之前就是偷偷翻窗進來的,這會兒出去自然也要走視窗。
褚若看他這做賊的樣子,記憶一下子被拉回當年。
他們悄悄來往時,也曾有一段時日裡,遲寞是這樣來找她的。
“不要再服用紅石散了,那玩意兒雖然對壓制熱毒很有效,但太傷身體,對你的病沒有好處。”
遲寞沒有應答,腳下遲滯半步,一躍出了窗戶。
褚若擱下茶盞,素手摩挲著繡帕的花紋,面露愁容。
前世太子身體孱弱,死在了皇帝前面,皇帝要立新太子,最中意的便是遲寞。
然而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後來皇帝又打消了立他的念頭,轉而考慮其他兒子。
其時南方有一地暴民叛亂,她看準這個機會,讓遲寬主動請纓,並在背後指點他,成功平亂,獲得皇帝器重,嶄露頭角。
雖然遲寞在奪嫡之爭中出了局,但他手裡的兵權是實打實的,褚若便想把他拉過來,支援遲寬。
恰好她無意間發現太子死得有蹊蹺,又知道遲寞與太子兄弟感情頗為深厚,便以查出太子之死的真相和相助報仇作為交換,提出合作。
遲寞答應了,後來確實也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甚至再後來遲寬駕崩,她扶持幼子繼位,能在最初的幾個月內就引快刀掃除各方威脅,坐穩位子,也有他的支援。
可以說,他們倆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利益而有的牽扯,之後亦是以利益為紐帶捆綁在一條船上,所以從始至終彼此設防,互相信不過。
她當太后攝政前幾年裡,遲寞勢大,她不敢不防備,為免被她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遲寞自然也不敢不防備她。
“小姐,咱們真的明日就回京嗎?不用問過溫懷公主?”
銀兒遞來淨臉的綢布,懷著擔憂問道。
她和聽雨等幾個丫頭都猜測,小姐是被北寧王給嚇到了才要走的,畢竟北寧王是個活閻王,今晚又這麼胡來,換了誰都會怕的。
“不必問了,走之前告訴她一聲就是。”
溫懷公主讓她來給遲寞看病,她已經看過了,還有什麼不放她走的理由?
“好吧。”
銀兒服侍她洗漱完,送她上榻躺下,合上隔扇退出來。
褚若輾轉反側,腦海中反覆閃現前世種種,一直到午夜也沒睡著。
快到五更天時,沉重的眼皮終於撐不住,沉睡過去。
只是沒睡多久,又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聽雨披衣進來道:“小姐,是溫懷公主,太子殿下發病,讓您過去救治呢。”